“父皇!”
慕容宇極為不甘,但看到林萱眼神示意的時候,慕容宇還是將這口氣忍了下來,來日方長,反正他定會登上大寶,今日這筆賬,他記下了!
“寧王說的有理,如今情勢確實不利於再開戰,但此番我西越連下東萊三城,該是東萊求和才是。”
慕容安暗道慕容焰太過於看重皇家顏麵,饒是他聯合鳳天麟連下三城,可自打司徒明駐守洛城之後,恐怕大好的形勢已然不在,若是想要東萊請降,難!
“父皇說得極是,東萊狗已經被我們打怕了,要是不送些金銀財寶來,我們定與他不死不休!”
慕容安隻是凝神思考著,祁仲康為人多疑且獨斷專橫,但論及心思,卻胸中自有丘壑,就單單他對付鳳家的手段,就足以說明祁仲康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這樣的人,會主動派使者求和麼?
“太子,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東宮,好生閉門思過!”
林萱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慕容宇一眼,如果不是他不經允許去了洛城,自己定是可以慫恿慕容焰將慕容安這顆眼中釘拔除。
隻可惜,如今卻沒了機會!
好在,慕容安日後隻能待在淩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她就不信慕容安可以翻出什麼浪花兒來!
慕容安心情大好,果真這天底下還有能明白自己心意之人,他不過將慕容宇送入洛城,鳳婉和鳳天麟就配合著演了這麼一出好戲,日後見了鳳婉,定要褒獎於她。
這丫頭,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慕容安甚至未曾覺得,他在想起鳳婉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微微的弧度,猶如堅冰融化了一般。
洛城。
鳳婉坐於銅鏡之前,端詳著鏡中的自己,較於從前多了幾分嬌豔,少了幾分端莊,容顏已變,可心還是自己的。
“哎!”
鳳婉不覺歎了一聲,不能以鳳安然的身份活下去,她心中終究是不暢快。
隻是在報仇雪恨之前,她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婉兒這是怎麼了?”
鳳天麟信步走入,見鳳婉一臉愁容,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自打知道鳳婉劫後餘生,鳳天麟就更加恨不得將她含在嘴裏,免得鳳婉受到任何傷害。
鳳婉輕輕搖頭,她不願鳳天麟在憂心鳳家的同時,還為了她的許多小心思而擔憂,“不過是覺得婉兒這副皮囊沒有從前可人罷了。”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鳳天麟何嚐不知道鳳婉心中的苦楚,“換了容貌也好,換了身份也罷,在二哥心中,婉妹始終都是婉妹。”
“二哥!”
鳳婉依偎在鳳天麟的肩頭,好在除去她之外,還有一人知道她的詭異真實身份,否則這巨大的苦痛,都要她獨自承受。
良久,鳳婉才擦去臉上的淚痕,“二哥,我想去拜訪師傅,她得知我已然身死,定是難受得緊。”
鳳天麟微微頷首,鳳婉此言有理,鬼穀子唯有鳳婉一個徒弟,且她膝下無子,將鳳婉視為自己的女兒,一旦得知真相,必然殺到長安去。
“一路小心,記得代我問好。”
鬼穀離著洛城不遠,不出兩日的功夫,鳳婉已然出現在鬼穀,此乃鬼穀子所居之地,如非鳳婉乃是鬼穀子的親傳弟子,旁人定找不到此處,就算是僥幸進入,也未必能夠活著出來。
鬼穀之所以名為鬼穀,是因為此地叢生毒草毒花,內生毒蛇猛獸,相生相克,唯有精通醫理之人且擅長用毒之人才能在此生存,鳳婉當年離開鬼穀之後,這裏便隻有鬼穀子一人居住。
“師傅!”
鳳婉的腳步輕快,即便相隔多年,她依然記得入穀的方法,隻是鳳婉尋了一會兒,卻並未找到鬼穀子的下落。
“小綠,師傅呢?”
小綠乃是鬼穀子養的一條小青蛇,它嘶嘶地吐著血紅的信子,做出了攻擊的姿態來。
鳳婉苦笑,也罷,如今連自小玩在一起的小綠都不認得她這張麵孔,她借屍還魂,從裏到外皆是別人的樣子,小綠不過是條青蛇,它又如何能夠分辨呢?
“老實點兒,待會兒喂你好吃的。”
鳳婉拍了拍手,這才站起身來,想著師傅大抵去了外麵采藥,鬼穀這麼大,恐怕要傍晚才能回來。
百無聊賴地翻弄著屋子裏的藥草,這裏的陳設還是一如既往地整齊,鳳婉眼神迷離,時過境遷,不知師傅見了她之後,要做何感想。
“你是何人,竟能入得鬼穀!”
蒼老的聲音響起,鳳婉驚喜地回過頭去,“師傅!”
“安然?”
能夠喚自己為師傅的,天下隻有鳳安然一人,隻是眼前的女子模樣雖是清麗,卻無半點鳳安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