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車,油門踩到底還覺得車速不夠快,莊慕南想一口氣飛到華夏醫院!
【她打算不聲不響打掉孩子,我尊重她的做法,同時,也覺得你有權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你的骨肉,好歹告個別吧】
陸輕晚的話,回環往複不斷回蕩,他瞪直了眼睛,雙手本能的握著方向盤,滿世界隻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像。
那晚他喝多了,最後的記憶裏,楊婭撐著他的手臂,把他送進了房間,他醉的太厲害,撞到了門棱,到現在手臂上還留著一塊淤青。
接著,他跌跌撞撞的被扶到臥室,躺了下去。
中途發生了什麼,他已經全然不記得。
隻是,早上醒來時,他晚上穿的衣服已經悉數脫掉,白色被子下麵,是他沒有任何遮擋的身材,再者,宿醉後他頭痛欲裂,聞到了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
但酒氣太大,他以為是錯覺,也沒當回事。
更沒往那方麵聯想。
現在,他把事情前後聯想一遍,終於明白了一些事……
第二天晚上他會房間休息,套房服務人員笑的跟奇怪,問他,“莊先生,下次要注意床單啊。”
注意床單?那是什麼意思?
他當時不懂,現在恍然大悟,也許那晚他汙損了床單,隻是他沒注意,起床後穿了衣服就去片場拍戲。
酒店會每天更換新的床單被套,也許床單上有血跡。
莊慕南頭痛的像被人打了一頓,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混蛋,怎麼能粗心大意到那種程度?當時他多該再仔細觀察觀察!
精神緊繃,他隻想現在就看到楊婭,告訴她不要做啥。
可是楊婭的手機打不通。
莊慕南被拽進了一個深坑,他忽然很怕,擔心楊婭做傻事,擔心自己犯的錯誤無法彌補。
路程該死的漫長,好像永遠都開不到目的地那樣長。
這一路,他想到很多事,關於楊婭,關於他。
他想到在美國拍戲時,楊婭拿蘋果給他,慶功宴結束後,她在酒店門口跟他告白,《最高榮耀》開拍前,他為了幫陸輕晚說服楊婭參演,去她家,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為了不讓陸輕晚繼續為難,他想跟楊婭假扮情侶,她答應了。
那時,她眼睛裏那麼溫柔。
後來在片場,她每次吃飯都會幫他拿一份,給他遞毛巾,礦泉水,晚上他在片場補眠,她坐在他身邊,手裏拿著扇子,她說太熱了,其實是為了幫他趕蚊子。
他對她說,“我的心裏在為別人下雨,又怎麼替你撐傘?”
完全沒有顧及楊婭的感受,無數次傷害她。
而她永遠像及時雨,包容他,陪伴他,即便他的態度差到無恥,她還是對他微笑。
他瞎!
特麼的真瞎!
莊慕南腦門劇痛,如果這次楊婭真的為了他傷害身體,打掉他們的孩子,他會自責一輩子。
終於,車子抵達華夏醫院。
莊慕南下車,腳不沾地的直奔婦產科。
到婦產科門口,他看到幾個醫生正在商量什麼事。
“真是可憐啊,還這麼年輕,做流產多傷害身體啊!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就不知道懂得愛惜身體?”
“要我說,最該罵的是那個男人!睡人家一時爽,睡完了就走人,真特麼應該拉出去槍斃!”
莊慕南怔住!
流產?
“據說還是個公眾人物呢?怕被人家知道,一個人偷偷來的,哎,男人壓根就沒來,你說現在的姑娘啊,怎麼就那麼不小心,還沒摸清底細呢就跟人發生關係,到頭來害苦自己。”
莊慕南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心涼到底。
楊婭?他們說的女孩莫非就是楊婭?
莊慕南邁出一隻腳,想過去問問情況,忽然從他後麵闖過來一道白色聲影,大喊,“主任!不好了!剛才做引產手術的女孩,子宮壁太薄,突然大出血,恐怕有生命危險!”
那被喚作主任的男人,臉色一白,“怎麼會這樣?快,聯係血庫取血!!聯係患者家屬,哎!我就說,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快,跟我去手術室!”
莊慕南懵了。他傻傻站在牆邊,攥著車鑰匙的手在劇烈顫抖。
很多往事在心頭回放,他發現自己很心疼。
他以為自己此生隻會為;陸輕晚心疼,再也無法容得下別人,可是這一刻他心疼的那麼清晰,是為了楊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