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總的話一出口,戴姐的神色霎時間僵了一下,那臉上的祈求之色越發濃重了幾分。
“喲,這小兄弟是?”梁總一見孔柏,淡笑著說道。
戴姐最後遞給孔柏一個眼神,就轉身佯裝無奈:“哎呀,這是我弟弟!他應該是來接我的。”
“弟弟?”梁總眼神一沉,掃了孔柏一眼,露出一絲不解:“沒聽說小戴你還有個弟弟啊。”
此情此景。
孔柏滿腦子想得戴姐方才麵容間的祈求,難以想象,一個口舌冷冽,強勢生硬的女強人,竟然也會有如此一副無助怯弱的模樣。
“梁總啊,你不知道的事兒可多了,這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叫孔柏。”
同母異父,也虧得戴姐能說得出口。
也正因此,原本還有些狐疑的梁總,笑容漸暖:“原來還真是小戴的弟弟啊?這是……家裏有事兒?”
“沒事兒!”孔柏的話一出口,戴姐的眼神內陡然流露幾分無助與哀然。
她早已預料,或許孔柏根本不會幫他。
可直至這話音落定,她心裏的那一絲僥幸與希翼才湮滅而去。
然而。
正當她打算對這一切默然以對時,孔柏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幾分笑容:“姐,你說好今晚請我吃飯的,我都好久沒吃過大餐了。”
‘他……’
‘願意,願意幫我?’
戴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珠子,眸子裏的希望再次重燃。
這時,孔柏也迎了上來,刻意擋在了梁總和戴姐的中間:“姐,這都是你公司同事嗎?我怎麼都沒見過?”
“你又不常來公司!而且梁總也不是我們公司的,而是全峰貿易的副總,唉,說多了你也不懂。”
“我也想去你公司上班啊,可是你不是說你不好向公司開口嗎?”孔柏順著戴姐的話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今天剛剛在人力市場找到了活兒幹,本來想應聘保鏢呢,結果人家說我傻頭傻腦,小胳膊小腿兒,除了個頭大一點,沒多大用處,所以就降級成搬運工了。”
說著,孔柏還一臉憨笑:“梁總?那可是領導吧?您有好一點的工作給我安排不?”
話到此處。
戴姐直接就呆了。
孔柏那一番話,分明就是說給她聽的。
傻頭傻腦。
小胳膊小腿……
這不是都是之前在周總辦公室裏,她的鄙夷與不屑嗎?
至於搬運工一說,這小半天下來,孔柏不正幹得就是那些活兒嗎?
戴姐心中幽怨:他,他這時候怎麼還說這些沒用的,趕快,趕快帶我離開啊!
孔柏話裏話外當然有打趣她的成分存在,不過他也大有戲弄梁總幾人的意味。
早在會展中心內,他就發覺了這梁總的圖謀不軌,沒想到最後他們竟然還要拉著戴姐去酒局。
酒過三巡後,幾乎可以預想一群大男人會對一個弱女子,做什麼樣的齷齪事兒。
一旁。
梁總與幾名下屬相視一笑,戴經理的弟弟竟然是一個搬運工?
嗬嗬,真是苦命的一對姐弟啊。
一個要靠美色賺錢,一個要靠賣力氣。
“工作?”梁總色眯眯的瞅了戴姐一眼:“這好說啊,我和你姐可是好朋友,我正好要請你姐吃飯呢?你不是要吃大餐嗎?走,你們姐弟一塊去,咱們邊吃邊喝邊聊嘛!”
戴姐一聽這話,恨不得用眼神將孔柏殺死。
他現在救與不救有什麼區別,到了酒桌上,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可孔柏對她的眼神完全視而不見,露出一臉的憨笑就連是點頭:“好好好,喝酒我最喜歡了!”
眾人一路來到停車場,戴姐還想去開自己的車。
不過梁總靈機一動,就將她攔了下來,其中深意自然是害怕戴姐半途跑路——
“吃飯免不了喝酒,我知道小戴你酒量不好,但總得少喝點吧?喝了酒可就不能開車了,反正你明天還得來展銷會,倒不如今晚就坐我的車走?”
說著,他還對孔柏招呼起來:“小弟啊,走,坐哥的車!”
一行人開了三輛車,孔柏和戴姐坐在了梁總的寶馬車上,一路閑聊前往目的地。
直至來到一家星級酒店,眾人才下車。
戴姐一看那酒店的規模,連忙說道:“梁總,今天說好我請,這地方消費太高,超出我們公司的接待預算了。”
“預算?”一邊,一個梁總下屬嘿嘿怪笑:“戴姐啊,咱們梁總在,哪裏還要你付錢?梁總可舍不得喲。”
梁總亦是一臉得色,看著戴姐的目光,愈發幾分露骨。
眾人進入酒店,趁著梁總等人與服務員要包廂的時候。
戴姐這才有機會和孔柏說話,她氣急道:“孔柏,你到底在搞什麼?你,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