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肖燁答非所問：“你還記得你媽媽？”
顧晚笙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的母親給她的印象隻剩下照片上的模樣，而這張照片還是呆在回憶裏，似乎是有著明媚的笑顏，似乎……她好像又記不得，隻記得那張照片擺放在她曾呆過的房間裏。
就連在恐懼的回憶裏，她也不曾見過她的母親，隻有那位……人，和蘇清凡。
她早已記不起親生父親與母親的模樣了。
“那你相信她的話不？”齊肖燁繼續追問，聲色一如既往的平緩溫柔。
顧晚笙愣住，她不知道。
“那你相信我不？”他見她不說話，又問道。
“相信。”顧晚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齊肖燁笑了，她信他就好。
“那我告訴你，她不是你媽媽，但她又的確和你媽媽有關。”
顧晚笙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待他更多的解釋，可他卻沒再多言，隻溫柔地凝視著她。
“那我跟你……”她嚅動下唇，琢磨了好久也不忍心將那詞說破，她怕……不堪。
“我們隻是夫妻。”齊肖燁讀懂了她眼底泄露的心思，平靜似水地給了她答案。
真的？
顧晚笙心中依舊抱著懷疑，但終究沒再多問，隻默默地告訴自己，他們隻是夫妻，他愛她，她愛他，就夠。
這時，一串急促的鈴聲打破突如其來的寂靜，他睨了眼來電提醒，雙眉緊蹙，他瞥了她一眼，但還是接起了電話。
“少爺，夫人從樓頂跳了下來，被送進了醫院。”
清晰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驚得齊肖燁坐直了身子，神色刹那間風雲變幻：“什麼時候？”
“就在剛才電話結束時。”
“好。我知道了，到醫院後告訴我。”
“是。”
電話掛斷，齊肖燁的臉上再沒了剛才溫柔，那黑色的眸子裏泛起深不可測的暗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要從裏邊躍出，沉默許久，他微動薄唇：“她來醫院了，你見見她……也好。”
“嗯。”顧晚笙點點頭，心頭掠起一絲怪異的感覺，甚至有那麼點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位夫人——他的親生母親。
齊肖燁的生母顧敏籮並沒有大礙，隻是骨折而已，當她看到齊肖燁攬著顧晚笙踏入病房時，眼裏迸射出濃烈的怨恨：“畜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難道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齊肖燁麵色冷凝地開了口，卻是答非所問。
顧敏籮身子微僵，但依然掩蓋不去她眼底的憤怒與怨恨，她死死地盯著他，似乎要讓他敗下陣，可最終敗陣的是她。
她將視線落到顧晚笙的身上，看著那一張與照片上無異的麵孔時，那雙眼裏終於有了另外的光芒，似乎是歉疚，似乎是疼愛，也似乎是……怨。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顧晚笙含笑點頭：“你是肖燁的親生母親。”
話音落下，顧敏籮冷哼了聲，帶著諷刺：“親生母親？你見過有誰會將自己的母親鎖在閣樓整整十三年？我告訴你我從來沒生過這麼個畜生！”
一口一個畜生，聽得顧晚笙心生涼意，她緊緊握住齊肖燁的手，發現他的手在顫抖，他……也是有怨的。
雖不知道他們母子間到底是有什麼仇怨，可她依然還是相信齊肖燁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她努力地保持微笑，用最平和的聲音開口：“我也相信你生不出畜生來。”
“你……”顧敏籮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可當視線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時，眼裏再起縈繞起怒火，她狠狠地盯著齊肖燁，“你要報複我可以，為什麼……為什麼要選你妹妹？她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