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蟬鳴不休,夏日的陽光明媚而炙熱。
我側了一個頭,將複習書蓋在腦袋上,繼續睡覺。
“馬上就要高考了,希望大家這幾天好好想想,自己想念什麼樣的大學,過什麼樣的生活……”班主任叨叨的在講堂上念著。
我煩躁的皺眉,想那麼多沒用的事情幹什麼,白費腦筋。
大學隨便念一個不就好了,生活嘛,隻要能像現在這樣輕鬆的混過去……
困意漸漸湧上來,我閉上眼睛,進入了香甜的夢境。
“阿烈,困了就去床上睡吧。”耳旁有道輕軟的女聲。
明明是從來沒有聽過的,卻莫名有些熟悉。
我睜開困頓的眼睛,看見一張有些熟悉的清麗臉蛋,杏眼水靈明亮,正滿懷關切的看著我:“天氣這麼冷,小心感冒。”
我怔愣的看著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幹什麼呀,這麼看著我?”她白皙的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幾分嬌羞。
我皺了皺眉,想起了這個女人是誰。
“顧程程。”我說,“你怎麼在這兒?”
顧程程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小時候關係不錯,一直到初中上下學我們都是一塊的,不過後來她搬家,我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
想到這裏,我才忽然反應過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間家徒四壁的寒酸房間,不是我的教室啊。
怎麼回事?
我腦子中忽然一陣劇痛,各種畫麵和聲音洶湧的襲擊我的大腦,一瞬間我覺得自己仿佛在快速瀏覽著電影,身體被拉進漩渦,意識不斷下沉……
“周烈!你怎麼了?”耳旁有女人驚慌的叫喊聲。
我猛然回過神,額頭上全是汗液。
我想起來了。
現在距離我的高考,已經過去了六年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不是十八歲,而是二十四歲。
眼前的女人,不僅是我童年時候的好友,也是我大學時候交往的女朋友,現在同居兩年。
我抱著頭,完全不敢置信。
我現在二十四歲,是一個嗜賭如命,靠著女人養活的無業遊民?
忽然,眼前多了三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阿烈,你要是想賭錢了,就去吧。”木程程聲音低低,帶著某種習慣的麻木,“不過這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次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錢了。”
我轉頭看著她,看她一副早已習慣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心口像是被人揍了一拳,難以言喻的難受和沉悶。
我知道,顧程程現在肯定很愛我,盡管我如今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混蛋。
“我不是想去賭錢。”我苦笑。
顧程程吃驚的瞪大了明眸,樣子有些呆呆的可愛:“那你剛才為這麼難受,是因為什麼?”
我看著她,腦子裏忽然想起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這個女人,從小就對我溫柔包容,縱容我的各種惡劣習慣,搬家之前也哭著對我的說過喜歡我,長大以後會嫁給我。
當然我也在那個時候說過那些會照顧好她,給她幸福之類的話。
不過也就是說說而已,我以為,我們都沒有當真的。
但我沒想到,長大之後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還是在我如此混蛋又無所事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