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雙目一凝:“為什麼?”
李英龍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爺爺沒說,我也不敢問……”
李啟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走吧!”
隨後,和柳青蓉知會一聲,兩人沿著青石小路,走了不短的時間,才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
這座院落,青磚青瓦,看起來年代頗久,但是整整潔潔,顯然常年有人修繕。院門上掛著一塊老匾,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星瀚居”三個大字,筆力遒勁而舒展,透出一股英姿勃發的氣勢,看得出執筆之人心有豪情萬丈。
打開院門,首入眼簾的是一顆古柳,垂地的枝條隨風搖曳。
這,就是父親生活過的地方嗎?李啟撫摸著粗糙的樹身,聲音嘶啞說道:“英龍兄,我想自己看看……”
“這……”李英龍猶豫了一下:“好吧,李啟兄弟請便,我先告辭了。”
李英龍走後,李啟輕輕推開了屋門。屋子很簡單,隻有一間客廳,一間書房,一間臥室。
客廳中,幾幅字畫兩麵懸掛,一方紅木桌旁擺放著幾把椅子,一套茶具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麵上,看得出主人頗為好客。隻是如今這桌椅仍在,茶具尚存,主人又在哪裏呢?
書房中的書卷,都已經陳舊不堪,仿佛輕輕觸碰就能碎掉。幾隻狼毫筆規整的放在硯台邊,可那硯台早以幹涸,像是張開渴望的嘴巴,等著那英姿勃發的青年,再次揮斥方遒、淋漓潑墨。
臥室的被褥看起來沒有陳舊的樣子,想來不時有人晾曬換洗。但是,那主人已是黃土埋身,要這些柔軟的被褥又有何用?
一副肖像掛在臥室的側麵,上麵一個青年,他一身白衫,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微笑,和李啟有幾分相似。
“父親!”李啟緊攥雙拳,指甲幾乎刺入掌心,他實在無法把這個驕傲自信的青年和那個佝僂瘦弱、病懨懨的父親聯係起來,隻有細細的觀看,才能找出一些共同之處。
淚水漸漸蓄滿眼眶,終於忍不住滑落臉龐,一顆顆掉落在地上。他忍不住,也不想忍住此時的情緒。
不管他如何被人稱讚,如何被司徒掌門看好,如何的聲名遠播,也掩蓋不住他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一個失去了雙親無依無靠的孩子。
“哎!”一個沉重的歎息聲自屋外傳來。
“誰?!”李啟擦幹了眼淚,臉色一沉,問道。
“我。”一位威嚴老者邁步走了進來,正是魯衍門當今的掌門——李洪峰,他與李啟並肩而立,看著牆壁上的肖像,臉上帶著幾絲苦澀說道:“我是星瀚的父親,他曾是我魯衍門崛起的希望,直到現在也是我最驕傲的孩子。”
李啟譏笑道:“把一個才華橫溢之人逐出宗門就是所謂的希望與驕傲?”
沉默了好一陣,李洪峰又是一聲歎息:“當時的魯衍門風雨飄搖,宗室中兩派相鬥,可星瀚他偏偏愛上了一個魔門弟子,正邪不兩立,這成為他人攻擊我們的借口,一個無法反駁的借口。”
“如果是他時我可能還會包庇一二,可是為了不使我魯衍門千年的傳承四分五裂,我隻能將他逐出宗門,不管我如何疼愛他,他如何的才華橫溢,都不能和我魯衍門的完整相比。”
聽完老者的話,李啟木然問道:“為什麼和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