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翻身(2)(1 / 2)

是有著切實的證據,皇帝才將皇後禁足的。

從皇後失勢那一天起,林媛就猜到了——是真的有人想要謀害太後!若不是這樣,皇帝再怎麼查也查不到皇後更多的罪證了,最終“長樂宮謀殺”一案,隻能作為一個懸案,皇後也隻是被懷疑,卻不會有什麼處置。

而皇帝在查證過程中發現了端倪,卻誤認為是皇後所為。

林媛從中做了手腳,倒是歪打正著。

甚至於,許氏和太後一事是否有關,都是兩說。很可能那個真正要對太後下手的人,和許氏沒有幹係,和蕭皇後沒有幹係,和靜妃林媛等一眾渾水摸魚的人更沒有幹係。

現在皇帝赦免了皇後——自然是刑部的官吏們查出了新的案情,皇後脫了罪了。

那麼謀害太後的真凶,怕是也浮出水麵了吧?

這才是林媛真正害怕的。這樣的大案,怕是會牽連不少,誰都怕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一夜之內後宮風向大變。皇帝在長信宮裏一直沒有出來,之後放出口諭來,道皇後身子不好,後宮嬪妃們今日不需要去請安。

這句話看似簡單,卻將後宮震得顫抖。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嬪妃們本是應該給蕭皇後請安的,隻是這一日免了而已。

華陽宮裏的靜妃……哪裏有資格接受眾人的晨省呢。

大家都是明白人,這個旨意一下,誰都知道了皇帝的心思態度,哪裏敢再去華陽宮晨省。華陽宮合歡殿霎時從榮極變得門可羅雀。

靜妃自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看著大殿內冷冷清清,她歎一口氣,又一拍腦門想起來什麼,當下命令身旁宮人去庫房選些合適的禮物,往長信宮送去。

皇後身子不適,靜妃特意送來藥材與補品,聊表心意。

靜妃雖然是個素淡性子,腦子卻轉得最快。旁的嬪妃們還因著皇後一事沒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頭腦正發愣,看著靜妃的舉動方才明白了自己該幹什麼,忙紛紛往長信宮送東西。有些低位的嬪妃還結伴去長信宮門外磕了頭,說是雖然免了請安,這心意和禮數還是要帶到的。

嬪妃們的做法皇帝看在眼裏,微微點頭表示滿意。他的皇後真是個能幹的女人,解禁第一天,滿宮的人都聞風而動,賠著小心過來磕頭送禮,可見素日裏皇後積威之重。

“皇上下這樣的旨意做什麼呢,我今日沒法子見人,怕是明日也不行的。”蕭皇後抱著被子窩在床上,聲色有些弱,帶著輕微的喘息。

拓跋弘是很少看到這個樣子的皇後,人前的蕭皇後,從來都高貴雍容,不露半分柔弱。他看著蕭月宜此時麵龐瘦弱,不由有些久違的疼惜,他伸手握住蕭氏被子裏的手,溫和道:“都過去了,你仍然是朕的皇後,這一點不會改變。朕永遠都不會棄置你的。”

蕭月宜輕咳兩聲,不接話,心裏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再也不會相信這男人嘴裏的半個字了。這一次的事兒,不過是兩月之前,他是當真起了廢後的念頭啊……從發現那個信封開始,他就認定了自己謀害太後,卻聽不進去一句解釋。

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不過爾爾。

蕭皇後垂下眼瞼,胸口那兒再次疼起來,疼得她一下子忍受不住,眼淚就下來了。

這兩個月的禁足,宮人們尚且不敢苛待她。但是當日蕭月宜和拓跋弘大吵一架,一時氣得狠了,身上的毛病竟一夜之間加重。之後長信宮禁閉,她過得暗無天日,每日心緒抑鬱無處發泄,身子就越發不濟了。胸口痛日日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幾日前她還痛得暈過去。

她方才想起拓跋弘的絕情,心緒浮動,一時又牽動了病處。她的宮寒之症已經多少年了,雖然不能生育,卻也沒怎麼折騰她,平日裏該吃吃該睡睡。現在這病也不知怎麼了,痛起來要死要活。

簡直像有把刀子在胸口處攪動!蕭皇後死命地抓著被子,眼淚卻止不住。

完全是疼的!

拓跋弘看著就有點嚇傻了。他伸手去抹皇後的臉,連連道:“月宜,月宜!是朕不好,是朕冤枉你了,你別這樣啊……”

他是從沒看見蕭皇後落過淚,現在這副樣子,他隻當對方是傷心過度。

“唉,都是朕不好,是朕氣著你了。朕保證,日後再也不讓你傷心。”拓跋弘安慰女人還是很有一套的,從前都用在慧嬪恬嬪一眾如花美眷身上,想不到今日會用在蕭皇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