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賢(2)(1 / 2)

拓跋弘方與她雲雨,身心愜意,迷迷糊糊地躺著犯困。聽了她這話,無謂笑笑道:“皇後是中宮,即便罰得重了又有什麼?何況這何氏裝病,從前又不是沒有過,那時候她就會和媛兒過不去,整天地鬧……這一遭也算給她個教訓!”說著翻身睡去了。

韋宓莊心裏頭沉沉下墜,對上官璃也越發忌憚了。原想著何九鴦好歹是年輕貌美的寵妃,素日裏常服侍皇上的,想不到這會兒竟連一點體麵都討不了了!

遂不敢再提今兒早上的事情,閉了眼睛籌謀起以後來。

在皇後懲治何氏和靜妃二人之後,當日皇帝雖去了合歡殿寬慰靜妃,第二日卻又頒下了珍寶古玩的賞賜給皇後,說是體恤她因著兩位皇子的事心緒苦悶。

靜妃那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降了位的何氏被禁足宮中,哭鬧了幾天卻不見皇帝理睬,就此亦沉寂下去。而皇後上官璃在幼子康複之後,再次養起了精神日日受嬪妃拜見,端坐主位時的威儀越發盛勢。那邊的拓跋弘凡進後宮,十日裏有五日都是去長信宮的,絲毫沒有因上官氏行事刁蠻而冷落她。

自此宮裏人都不敢再談起當日皇後懲治何氏的事情了——那天何氏的病可不是作假的,她因病告假而已,皇後卻連這點都容不下,於情於理都是皇後太嚴苛蠻橫了。而靜妃就更冤,她不過是循例行事給何氏行了方便,就被皇後遷怒。

可這事的結果呢,皇後行事不妥,皇帝一分一毫都沒有指摘,反倒翻了何氏從前的舊賬說她不安分。靜妃那邊哄了一晚上就作罷,隨後的幾日都是去長信宮陪著皇後的,合歡殿也就是沒有失寵而已。

眾妃哪裏看不出皇帝袒護皇後。又想起那日在長信宮門前,皇後披著氅衣不施脂粉,隨意裝扮著出門來訓斥靜妃、威壓眾人的可怕模樣,人人心裏都打哆嗦,決心日後萬不可得罪了這位性子狠辣、喜怒無常的皇後了。

大家麵上不敢言語,私下則是傳開了的——這上官皇後端著牌坊賢惠了幾天,現在卻是本性畢露了麼?還是仗著皇上的寵愛,旁的人都不看在眼裏,隨意就可作踐了呢!

後宮小事,前朝漸漸亦有耳聞。不少人聯想起此前的修路一事,紛紛上奏批駁皇後不賢,善妒奢侈,且行事狠厲,哪裏有一點點心慈寬厚的國母模樣。然而這些都不過是事態平靜後翻起的小浪花,嬪妃們再多怨懟、臣子們再多彈劾,皇後都是上官家出來的嫡長女,何懼這些?她穩坐長信宮巋然不動,默不作聲地等了幾天,果然那些上奏的朝臣又無趣地安靜下來了。他們都是低階的文臣,一時激昂想上奏勸諫為國盡忠,卻哪兒有膽子和上官大將軍作對。

如此後宮裏一片萎靡,人人懼怕皇後,連皇寵上頭都不敢和皇後爭了。靜妃再不與皇後正麵對上,整日勤勤懇懇掌宮、理事,昔日裏玉容華、溫容華幾個寵妃縮尾巴做人,性子潑辣的華良人知道自己出身低不能與皇後抗衡,更是收斂起來。獨獨林媛仗著自己隆寵多年,在皇後跟前從不低頭,皇寵上頭更是寸步不讓。

拓跋弘如今算得上清閑,一月裏有二十天都能進後宮,皇後占著初一十五兩個擺規矩的日子,本就壓林媛一頭。拓跋弘對這兩位尤物都愛不釋手,今兒去長信宮溫存,明兒去玉照宮快活,一月算下來長信宮比玉照宮多了三日,卻也算旗鼓相當。

宮裏人人都恭敬皇後,唯林媛特立獨行。日子久了,上官璃越發容不下她,晨起請安時瞧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巴不得一掌抓了她的臉才算解氣。

直到十一月初的一日,林媛在長信宮裏笑盈盈提起選秀女之事,皇後徹底被激怒。她抓了一個茶盞砸下去,恨道:“昭睿皇後新喪,這個年還沒過完,慧昭媛就張羅著要選新人熱鬧咯?”又冷笑:“不顧昭睿皇後的體麵也要為皇室開枝散葉,慧昭媛當真是賢惠啊!”

從前提議選秀時,嬪妃們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現在卻是不同了——自上官璃立了皇後,回來後行事苛刻無度,擺了幾日賢名後又顯出惡毒本性,眾妃受其威壓苦不堪言。單單嚴苛狠毒也就罷了,偏這皇後還是個霸寵的,若不是宮裏有慧昭媛苦苦撐著與她打擂台,這皇上簡直都成了皇後一人的囊中之物。

如今除了慧昭媛還得寵,其餘人等連玉容華都幾日見不到皇帝的麵了,更遑論那些從前就不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