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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形不再,早已是血肉模糊,卻生出香氣氤氳,聲音仍是久久縈繞。
秦炎的眼淚終於還是沒有流下。這是他僅剩的尊嚴和驕傲。
黃沙漫漫,憶當年,五湖四海皆虛妄,偏叫浮名誤。
歎悲歡,幾度春秋桃花散,回思數載,凋落殘零不忍看。
待花香散盡,秦炎方才恢複神智,從一場哀思之夢中蘇醒。
“秦將軍討厭我,是因為桃花嗎?”
澤竽問得很清楚。
秦炎沒有否認。
澤竽又曰:“但我不是桃花,她隻是借了我的身體,這是魔世之人才有的禦魂術,莫非桃花入了魔世。”
秦炎搖了搖頭,沉痛道:“魔就是魔,何來魔世之人的說法。你當然不是桃花,你也是魔,莫非你真的以為自己是人?”
澤竽緩緩站起身,歎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
“無所謂,世間險惡,你若不做壞事,我也不會對你如何。隻是人魔不兩立,皇子妃也要好自為之,若是有一日,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對皇子妃手下留情。”
“我知道。”
“今晚求雨之事,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如果沒有桃花,我們隻能用士兵為陣,五千將士同時吟唱。”澤竽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的陣法,心中怯怯不安。
秦炎倒是一改之前的冷漠,誠懇道:“這個不用擔心。可是你沒有桃花開陣,恐怕最後仍然是雲散水枯,招不來半滴雨水。何況,我反對招雨的另一個原因是......”
“是什麼?”
“淩雲一帶無雨,地火炎焱,若非妖邪作怪,隻能說天意如此。若是強行以術法招來大雨,隻怕另有它處百姓會因此遭受災難。”
兩人正在商議之際,忽聞對岸戰鼓擂擂,聲音響亮,如天崩地塌。
“不好。”秦炎怒喝一聲,欲朝軍營方向衝去。
奈何,雙腿軟如棉絮,根本動彈不得。
“發生什麼事了?”澤竽連忙扶著秦炎問道。
秦炎一把將澤竽推開。
“走開,不要碰我。”
澤竽沒時間委屈,驚天戰鼓之聲也不給她時間委屈。
“桃花啊,你要懲罰的人是我,何必連累那麼多無辜的將士。”秦炎仰天哀歎,澤竽一臉茫然。
稍頃,秦炎冷靜下來,“這聲音聽來至少有三千鐵騎。雖然我交代過趙複將軍,每兩個時辰換防,以防後蜀突襲。可是,半個月來,淩雲江水仍然將後蜀大軍阻在對岸。多日沒有動靜,這次卻來勢洶洶,隻怕不妙。
此時,又正值烈日當空,士氣萎靡,隻怕要吃大虧。
你現在就趕回軍營,告訴趙將軍,不可貪戰,隻怕有詐。”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我不會有事的,桃花隻是故意將我引來此處,也許正是後蜀的調虎離山之計,我正好想一想,為什麼桃花會做這樣的事。你速速趕回,不可耽誤。還有,叮囑大皇子,切不可貿然迎戰,一定等我回來。”
澤竽連連點頭,躍身而起,趕往陣前。
隻見淩雲江上一騎馬,一杆蒼龍戟,直殺入陣來。
前方戰鼓驚天,將士倉惶提盾拉弓,手上沒力氣,腳下也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