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資料是從自己手裏出去的,沈陌億都懷疑這件事和他無關了。

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短短幾個月就有這麼大本事,打死沈陌億都不相信。

省裏督查交待辦的案子,那就要從省裏找答案了。

沈陌億動用多方渠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看著手裏的資料,真是哭笑不得。

原來,趙建業有一個堂姐,姐夫吳東安是省裏領導的秘書,到他那個位置,有的是主動撲上來的女人,偶爾笑納一下也無妨。

夜路走多了就會撞見鬼,而趙建業就是那隻讓他不敢亂來的小鬼。

那天,他在會所談完事情,摟著一個女人正往樓上走,就讓趙建業瞅見了。

原本以為他一個花心蘿卜,不會理睬這檔子事,誰知那家夥邪性勁兒上來,拉都拉不住,一頓拳腳上去,打斷了他兩根肋骨。

他還不敢聲張,隻能任由小舅子發落。

趙建業不會和姐姐說這種煩心事,就是直接跑到姐姐家住下了,明麵上是看姐姐,和姐姐聯絡感情,實則是替姐姐看著他。

說來也怪,趙建業這麼一個混不吝,外麵名聲那麼臭,卻得到家裏所有長輩的喜愛,尤其是趙家這輩上就這麼一個根兒,連帶著所有人都寶貝他。

姐姐有一個七歲大的兒子,平時就喜歡打扮自己,每天把自己弄得特時尚,要不然絕對不去上學。

趙建業來家裏住下後,和外甥兒打成一片,英亞這小子,以前就是愛臭美,現在和舅舅學的,會撩妹了。

吳東安有把柄在小舅子手裏攥著,敢怒不敢言,也就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兒子把趙建業的言談舉止學了個惟妙惟肖。

如果兒子隻是愛臭美,也沒啥大事,他不會心塞,可他們吳家都是走仕途的,就這麼一個根兒,要是像他舅舅一樣,可就不美妙了。

他知道趙建業來家裏住的目的,再三保證以後絕不做對不起老婆的事,趙建業這才勉強放過他。

他人是走了,英亞那小子卻像著了魔,誰的話也不聽,就聽他這個舅舅的,甚至逃學不去學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收效甚微。

可趙建業一個電話,英亞就乖乖從遊戲廳裏出來,跑回學校去上課。

這時他才知道,自己當初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一尊送不走的神!

隨著年齡的增長,英亞越長越像舅舅,帥的不得了,性格也越來越像,嚇得吳東安根本不敢帶孩子去S市,唯恐見到他鬼神附體的小舅子。

趙建業從沈氏大樓出來後,根本沒回賀氏,直接驅車去省城找他姐夫。

吳東安做事謹慎,很得領導器重,不日就要跟隨領導去京城任職,臨走前,還是要兢兢業業工作的。

正看文件呢,就接到小舅子的電話,已經到了樓下,隻能請他上來。

一想到魔鬼小舅子,他就覺得肋骨隱隱作痛,不,不隻是肋骨,連帶著腦袋都疼了起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一來,準沒有好事。

“建業來了。”

心裏煩悶得夠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招呼他坐下,親自泡了茶過來,“我聽你姐姐說,你現在在賀氏做事,怎麼樣?還習慣嗎?”

趙建業看著姐夫那勉強的笑容就心塞,人都這樣,自己怎麼著都行,可別人也這麼幹,欺的還是自己姐姐,能放過他嗎?

英亞是吳家的命根,抓住他就是抓住姐夫的軟肋,當然,他一個當長輩的也不可能教唆外甥兒不學好,還不至於混到那種地步。

事情不算急,可趙建業沒心情和他拉家常,直接把文件往他麵前一放,吳東安以為他是來走後門的,也不以為意,拿起來粗略看起來。

這一看可不得了,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看向趙建業的眼神都變了,“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

趙建業沒說話,就那麼看著自己姐夫。

吳東安沒有得到答案,隻能低頭認真翻看文件,良久,才站起來,把文件收進抽屜,看一下時間,“建業,我一會兒有個會,你先回去吧,這事我知道了,會看著辦的。”

按理說姐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建業隻要懂人情世故就不會繼續為難他。

可是,趙建業誰啊,那脾氣上來天王老子都不慣得,你和外人玩推脫那一套他不管,到他趙建業這裏,就是不行!

站起身來,解開係上的西裝紐扣,鬆鬆板正的領帶,衣冠楚楚的精英搖身一變,又成了風流瀟灑的公子哥。

“我好長時間沒見著英亞了,怪想的,晚上我去接他放學,吃了飯再給他送回去,你和姐姐就不用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