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誠地說:“可是我愛上了他,你不怪我麼?我沒堅定我們的感情。”
他輕輕在我額頭上一吻,他說:“在那樣的環境裏,你和那麼有魅力的男人在一起,被吸引很正常。更何況,他和我那麼像。我知道,你的魅力在哪裏,寶貝。”
我問道:“那你對Maggie呢?是什麼感情?”
他說:“我就是很愧疚,因為她對我真的付出了感情。”
我說:“我懂。那你愛過她嗎?”
他輕輕地說:“沒有,我心裏始終隻有你一個人。”
我笑了笑,我說:“你這麼說,是不是對我的一種諷刺?”
他說:“沒有,我懂你。你遇到了比我更優秀的男人,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好。而我遇到的女人都不能取代你,說明你很獨特。答應我,以後慢慢忘記他。是我把你帶到這種生活裏,我就應該承擔這樣的後果。不過,我有信心,我一定能夠將你的心拉回來。”
我羞愧地轉身,不敢再麵對他,我為移情別戀的自己而感覺羞愧。他亦轉身,輕輕地環著我,他說:“寶貝,別自責。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每一次看到你裝瘋賣傻用力討好龍哥的模樣,我就恨自己,恨自己把你帶到那一種生活裏去。還好,一切都結束了。你能回到我的身邊,還能再躺到我的身邊,我覺得像做夢一樣,真的。”
我哭了,那一刻,心裏一陣陣地冷,為自己的多情而惱怒而羞愧,為自己腦海裏依然有那麼一個人的身影而覺得慚愧。也許在愛情裏,我真的不夠偉大,我沒有他那麼理智,我沒有他那麼堅定。
他沒有碰我,連續好幾個晚上都隻是輕輕地抱著我睡,我每一次歎息,他抱我就抱得更緊了一些。他的債務都清了,天蠶硬是把當初他買下來的那一棟別墅給買了回來,天蠶說:“你們原本的幸福是被我們拆散的,如今我要彌補你們,不管你們接不接受,房子已經是你們的名字了。”
炎彬帶著我回了H市,這一次,他不再像那次那樣灰頭土臉。他高昂著頭,很客氣地對阮大誌說:“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顏顏,給她最好的教育,我希望你把撫養權讓給我們,你有什麼樣的條件,盡管提。”
我那昔日的前夫瞪著眼看著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和依舊年輕的我,訕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許久才蹦出一句:“如果想要顏顏的話,最起碼也得給我這個數。”
守株待兔、天降餡餅的事兒黃了,市區規劃的政策變了,幾十年內他們那裏不會再有拆遷的名額,他盼了那麼久的拆遷黃了,他依舊要住在那低矮的房屋裏,過著十幾年如一日的生活。我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經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電視劇裏的狗血情節而已。他哪兒會想到,他的前妻身上發生了那麼那麼多的故事。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炎彬給了他三十萬,他把撫養權轉移給了我,我們帶著顏顏一起離開了H市。顏顏戀戀不舍地告別她的奶奶,那個曾經在我最晦暗的時候對我冷嘲熱諷、冷眼相待的老人。我給她買了很多的補品,我輕輕地說:“您多注意身體,有時間我會經常送顏顏回來看您。”
顏顏哭了,那一刻我也哭了,那個曾經讓我難受讓我難忍的小家,如今已經屬於遙遠遙遠的過去了。時過境遷之後再回頭來看那一切,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感覺,看到阮大誌畏畏縮縮的模樣,還是會不由得心疼;看到他母親日漸的蒼老,還是會心生感激,謝謝他們這幾年待顏顏的好。
回去A市的路上,我開著車,炎彬和顏顏在後座不停地打鬧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們已經關係這麼好了,看著後視鏡裏兩個人做著大小鬼臉的模樣,又是一陣恍惚。
炎彬說:“寶貝,把顏顏的名字改成炎顏好不好?嘿嘿,突然想,你當初給她取名叫顏顏,是不是覺得有一天你會遇到我啊?”
我笑笑地說:“那時候哪裏想得到那麼多。”
說完,我摸了摸我微微隆起的肚子,我說:“那肚子裏的孩子,你打算叫他什麼呢?”
他說:“如果是個男孩,就叫他炎龍,可好?”
我心裏一怔,他笑笑地看著我,然後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子說:“我知道,你不會忘記他。不過,我懂你。”
那一刻,我眼眶濕潤了。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愛才能達到如此包容的境界,但是內心充滿了感恩和感動。他用力地抱著我,然後寵溺地說了一句:“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