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
酒劍仙止步。
黃尚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考慮其他,這個時候的聲音並不能相信。
很可能是敵人看到各方相助,衝擊神魔逆境,已經不可阻擋,用攻心之法令他疑神疑鬼,錯失大好機會。
畢竟邁過這個門,酒劍仙就進入嶄新的境界,無論是去往界外戰場,還是在界內掃滅群敵,都足以決定結局。
別其他,就連降世的兩尊神魔,夜王和永壽都不算什麼!
正好將永壽這漢奸弄死,以儆效尤!
由此可見,實力是一切的根本,就算敵人有什麼陷阱,隻要晉升,就能以力破之。
可不久之前,那關於《道神功》的心血來潮,預示了最終一戰很可能會出現意外。
而如果此言確實如伏羲所,就代表著這個凶險,已經巨大到連六界第一的帝,都抵擋不住的地步。
酒劍仙就算晉升之後,實力遠比普通的神魔逆境厲害,也沒有自大到一躍超出帝伏羲。
那麼……
黃尚有了決定,不再遲疑,目光再度落在駐地之鄭
那個修煉《道神功》的銀龍敖潔上。
“放我出去!”
感到視線的窺視,本就桀驁不馴的敖潔,陡然睜開眼睛,雙目怒瞪,直接化作一條銀線,向著皇城上空衝去。
不自由,毋寧死!
敖潔並沒有把握能衝出去,但與其在囚籠中等待死亡,還不如趁著外界翻地覆之際,拚上一拚,哪怕不成功,也要讓敵人付出血的代價。
然而這一撞,卻是直接破開雲霧,出現在了另一處空間。
“我出來了!”
“是的,你出來了,我放你自由!”
旁邊傳來黃尚的聲音,她目光一掃,大致明白了目前的情況:“你要我助你破塔?”
黃尚頷首:“不是助我,也是幫助你自己,隻要破開此塔,你就自由了,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敖潔大喜:“一言為定!”
她是獨立的生靈,自然也有求生的欲望。
能活,誰願意去死呢?
有鑒於此,敖潔雖然最後出現,卻最為起勁,化作一道銀光,向著已經搖搖欲墜的鎖妖塔屏障衝去。
轟隆!
“原來如此,月關沒有自己修煉,而是給了靈寵?”
“無所謂,我隻想知道,別人修煉之後,會不會出現與我一樣身不由己的情況!”
眼見突然出現一條銀龍,氣勢洶洶地殺向屏障,身上又彌漫出《道神功》的氣息,周溪立刻予以關注。
她忽悠了那麼久,終於有一個敢毫無保留地修煉這玩意的家夥了,管她是靈寵還是輪回者,幹就完事!
周溪的皮膚上鑽出數十個眼睛,滴溜溜旋動著,透過衣服,觀察敖潔的一舉一動,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這個關頭,確實最容易看出東西。
以鎮獄明王殊明為首,所有人對著陣法狂轟亂炸,一塊塊菱形的陣紋圖案浮現,最微觀的陣法單元,出現了明顯的裂隙,猶如潮汐般上漲下落,波動不休。
在這種衝擊下,鎖妖塔的屏障,就像是沙灘上城堡,縱然能一時存在,但隨著潮水的狂湧,必然會倒塌,變回沙子。
關鍵在於,這陣致命的潮水,要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衝上去。
所以每個人都拿出渾身解數,在宏觀上不斷轟擊,在微觀上不斷滲透。
敖潔後來居上,為撩之不易的自由,最賣力氣,各種攻擊如機關槍般噠噠噠落上去。
最初是正常的龍族咒法,呼風喚雨,漸漸的,就不對勁了。
她呼喚而來的靈氣,極為契合地之勢,按理來也該最受控製,可當它們呼嘯而出時,卻像是獲得解放一般,任意肆虐,擴散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生物細胞能源。
很快,敖潔本身也發生改變,基因層麵,爆發出了一連串的反應。
黃尚和周溪都在觀察,兩融一時間發現,敖潔的基因鏈條發生解放變異,一種邪惡的氣息遍布全身。
所謂邪惡,是生靈誕生後有了文明後界定出來的概念,如果按照生物本能來看,就是其中嗜殺、掠奪、毫無顧忌的獸性一麵,占據上風。
龍族本是高高在上的,即便是諸萬族中,都是頂尖的種族。
但凡這類強大種族,都擁有著智慧與文化,不可能完全受到本能支配。
可隨著敖潔發功,卻開始淪為本能的奴隸。
她變得越來越強,曾經限製基因的鎖鏈斷開。
對於一個不知道具體操作方式的初生龍族來,絕不是一件好事。
那意味著放飛自我。
用龍族的眼光來看,敖潔原本是極為漂亮的,通體銀白,線條流暢,胸懷廣闊,但此時那銀白的色澤,卻向著漆黑轉變,而且是一種五彩斑斕的黑。
這種黑極為醜陋,就像是將一切汙穢邪惡彙聚,信手塗鴉在敖潔的身上。
於是乎,她一個個骨節開始異變凸起,一塊塊肌肉膨脹暴漲,甚至掀開了龍鱗,流出了膿血。
可怕的是,她自己並沒有感到任何痛疼和異常,明明已經麵目全非,還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大戰中,連周遭的輪回者紛紛避讓都視而不見。
“這個世界的道本質,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黃尚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諸世界,有善有惡。
存在即有理,並不是每個世界都是向往真善美,有的世界就是邪惡橫行,廝殺掠奪。
而那類世界的道,就是邪惡型道,裏麵的生靈,以獸性為主。
當然,那種邪惡不是一味的放縱與破壞,也存在著規則和製衡。
獸性是本能,但本能中也有妥協和趨避厲害,就像是大自然裏的種族,它們自然有一套生存法則,才能一直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