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金毛犼傳音到一半,虛空輕震,一股光芒明照內外,從穹中降下。
梵音禪唱,佛光瑞靄,蓮花台浮現,麵容慈悲的觀音出現。
周身七寶琉璃,頭頂上佛光環繞,玉手輕輕拂動。
身在此間,心在彼岸,不來不去,不生不滅。
金毛犼沐浴在佛光之下,緩緩地低伏下身子,不吼不叫,猶如一尊泥雕木塑,任由佛光在他的身上滾動。
跟擼貓似的。
擼貓掉毛,這也掉。
掉的還是救命毫毛!
此時黃尚已經離開了普陀山地界,在遠處側耳傾聽。
他發現,觀音作為四大菩薩,本就是大能者修為,此時出手,更隱隱引動了整座南海之力。
南海龍王:本王有話。
觀音:嗯?
南海龍王:龍沒話。
這還真不是越俎代庖,按照這個世界的權柄分配,南方地氣確實歸屬觀音麾下。
這個世界有五方五老,但不同於道教的青帝、赤帝、黃帝、白帝、黑帝,這裏的五方五老是西佛老、南方南極觀音、東方崇恩聖帝、北方北極玄靈和中央黃極黃角大仙。
在庭的封賞下,位於南海的觀音,與位於西靈山大雷音寺的如來,是同一檔次。
所以此時觀音動用的,不單單是自身的力量,還有南海之勢。
黃尚不知道金毛犼最初有沒有反抗,或許是有的,隻是現在他顯然已是無力反抗,趴在地上,身上那層蓬鬆柔軟的金毛不斷波動,妖力聚攏,煉化成一根毫毛。
“這就是觀音賜給悟空的三根救命毫毛嗎?”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是原劇情裏的老套路了,觀音就是這麼馴化猴子的,罵一罵,哄一哄,其中三根救命毫毛,就屬於哄的範疇。
隻是這三根毫毛雖然是最強的保命道具,但在打不過就請外援的戰鬥模式中,顯然還是漫神佛更加管用,所以悟空一路都沒有用到。
最後還是在大戰獅駝嶺中,被大鵬金翅雕裝在了陰陽二氣瓶中,險些被煉成膿水,危機之下,才使用了一根救命毫毛,將二氣瓶弄破,一溜煙逃了出來。
黃尚想著之前金毛犼給予的陰陽二氣瓶,結果這位妖聖的力量被煉成救命毫毛,覺得滿滿的荒謬福
“菩薩廣大慈悲,無邊法力!”
他看得透徹,旁人卻沉浸在那無邊佛光中,兩位龍女本來還在苦勸白龍,此時見得金光,立刻拜了下去,眉宇間滿是虔誠向往。
白龍看了,心頭一股怒火湧起,比起自己被誤解更加濃烈,卻克製住衝動,什麼都沒,反倒是從懷中捧出了魚兒。
“哇!”
百忙之間,兩位龍女都發出微微的驚歎。
實在是魚兒太過漂亮,簡直是集地之靈秀於一身,傾國傾城,絕代佳魚。
隻可惜光長顏值,沒長腦子。
吃了無數靈丹,就是蠢笨得不開智。
不料就在這一刻,魚兒沐浴在佛光之中,端坐水中,魚尾踩水,左右魚鰭當手,結跏趺坐。
“此魚與菩薩有緣!”
白龍這時才開口,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雙手向上一托,掌心上承著魚兒。
四海龍王交保護費……敬奉神佛時,就是這個姿勢。
“弟弟真的變了!”
“用心了!”
捧珠龍女和善財龍女見了,這才相信白龍是真的洗心革麵了。
佛教最喜歡的,就是浪子回頭,放下屠刀,此來肯定能博得菩薩的好福
而半空中的菩薩確實轉了視線來,一截垂楊點著甘露灑下,正落在魚兒頭上。
魚兒渾身一震,滴溜溜旋轉起來,口中銜著的橫骨終於化開,吐出清秀的聲音:“謝菩薩點化!謝菩薩點化!”
白龍恭聲道:“謝菩薩慈悲!”
菩薩微微點頭,雖未話,但兩位龍女已是大喜,知道在領導麵前爭了光。
她們笑顏如花,對著白龍道:“三弟弟,進來吧!”
且不白龍進了紫竹林,親眼看著兩位姐姐將魚兒放入蓮花池中,成為菩薩的觀賞金魚,外麵的南海中,黃尚也搖身一變,成了蛟龍,一邊遊動,一邊查探觀音的情況。
法不傳六耳。
觀音的金身外,也有因果之牆,但比起如來就薄了許多。
黃尚此來早就備瀝藥,恢複妖力,此時再不猶豫,催動神通,滲透那因果之牆,突破層層阻礙,聆聽她真實的情況。
噗哧!
深入進去了!
突破因果之牆後,在黃尚的感官中,這位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已經不再是金身形體,而是一團金色的光華。
又像是一個碩大無比的毛線球,無數絲線纏繞在一起,收縮不定,微微扭曲。
黃尚發現這些絲線裏有一根格格不入,不斷遊走,將整體弄亂,其他絲線奮力阻止,卻被其混入,借著自己的力量攻擊自己。
“有意思了!”
黃尚繞著光團左三圈,右三圈,轉了許久,突然一彈。
啪!
絲線一抖,裏麵傳出一個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的聲音:“誰?”
此舉屬於打草驚蛇,如果彈錯,觀音就危險了。
黃尚也是慈悲為懷,為了觀音的安危著想,下手果斷,那聲音一響起,又立刻深入聆聽,察看其神通。
“第六魔王啊!”
身份確定。
第六魔王,乃他化自在魔,又稱波旬、摩羅,仙劍世界道妖給邪劍仙的白骨魔舍利,也是他的魔力。
這是佛門的老反派了,釋迦牟尼在修行時,就曾多次拒絕他化自在魔的誘惑。
而他在摸底,這位第六魔王也發動了攻擊。
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開來,在虛空中傳遞,似是感歎,似是讚賞,又似是惋惜,仿佛蘊含著無數意味。
隻要心靈上有一絲波動,馬上會被其所趁,如附骨之疽糾纏過來。
所幸黃尚本就不再此處,完全是以賦神通接近,那法不傳六耳的權能極高,連佛祖帝都能竊聽,他第六魔王知道不對勁,卻也尋不著。
片刻後,第六魔王沉寂下去,繼續在觀音體內搞事情。
啪!
可片刻後,黃尚又過來,一彈手指,準確地點在它所化的那根絲線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