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笑道:“嗬嗬,耳聽有時未必為實!你為何不告訴微子啟?”
餘化道:“大殿下宅心仁厚,防的了這次的暗算,防不了下次的襲擊,我要給壽王一個教訓,讓他再也不敢造次!”
餘元眼珠子轉了轉:“好,既如此,為師就與你走一趟朝歌,會一會那西方教!”
“師尊你?”
餘化越看越覺得怪異,雖然相貌聲音還是原來的模樣,但神態舉止,說話時的語氣停頓,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般,他三年未歸,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注意到徒弟的眼神,餘元輕輕咳嗽了一下,手中光芒一閃,一柄血色長刀,橫於膝蓋上。
餘化裂開驚呼起來:“化血神刀!師尊你煉成了!”
別怪他大驚小怪,這柄化血神刀,比起戮魂幡高到不知哪裏去了。
是餘元在其師金靈聖母的協助下,以截教秘術,費盡心力煉製,霸道無比,內蘊劇毒,但凡中刀,不論傷口大小,都難以愈合,還會不斷擴大,待得最後整個仙體都會化為血水而死。
關鍵是,哪怕修為再高,隻要不至混元大羅之境,若不能解毒,都會一直受創,最終依然是死路難逃。
就算是金靈聖母那個級別的,都不能免俗,當然以餘元的本事,也不可能砍得到四大弟子那個層次的仙人。
不過此刀也極為難練,餘化離開蓬萊島時,餘元就在煉製此寶,預計還有十年火候,沒想到這就成了!
餘化恭賀道:“師尊有此神刀,必然擋者披靡!”
餘元笑了笑,伸手一招,從身前的寶爐中,收了三枚丹藥。
餘化奇道:“這是?”
餘元似笑非笑地道:“天機留一線,化血神刀煉製之時,爐中分龍虎,定陰陽,同煉了三粒丹藥,可解災厄,未免誤傷道友,為師還是帶上為好。”
他早早收拾了一下,喚來坐騎千年五雲駝,上了雲端,往朝歌而去。
不一日時間,師徒倆就降下,就見一座高台搭起,許多工匠忙忙碌碌,進行著最後的準備。
餘化道:“這就是祭台了,後日便是大典之時。”
餘元遠遠望氣,觀察著朝歌的氣象,微微一笑:“有好戲看了!”
……
九月初七。
諸事皆宜,不避凶忌。
位於朝歌外的祭天高台,已經搭建完畢。
大鼎環繞祭台,上麵繪有精美圖紋,共十二座。
內部一圈,以水火雷風山澤,乾坤六子落定;
外部一圈,以日月星山川海,天地六合落定;
從高空俯瞰,十二座錯落有致的大鼎,正組合成一隻展開雙翼的玄鳥之形。
這是沿襲夏朝祭祀的習慣,隻是那時是大禹九鼎定九州之位,現在則變成了天命玄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受天明命,曆數無疆,神功聖武,遺厥子孫……”
聞仲立於高台,朗聲宣昭。
後世皇帝的旨意,分為詔、製、敕、諭等等,現在還沒有那麼詳細,同時宣讀的臣子也不規定,德高望重的老臣即可。
另一邊,大軍帶著九夷的屍體和戰利品,黃飛虎騎著五色神牛,前麵開路,黃尚站在戰車上,對著兩側圍觀的臣民招手,贏得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在朝歌城內遊街了一圈,帶領著洶湧的人流,他們才來到了祭台,敬天法祖,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帝乙拾階而上,祭社稷、祭五祀、祭五嶽。
大商列祖列宗的牌位,位於祭台前端。
在中華民族心裏,沒有曆代先祖披荊斬棘,排除萬難,就不可能擁有如今的生活,三皇牌位在曆代先祖之上。
最高位則是昊天上帝,那麵非金非玉,蘊含著無窮信仰光輝的牌位,立於中央,乃是無上至尊。
帝乙開始祭祀。
祭殷商先祖!祭人族三皇!祭昊天上帝!
有條不紊,宣讀功績!
場麵一片安靜,哪怕是外圍數萬朝歌子民,都靜悄悄,隻聽得那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念誦著祭詞。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造次,包括壽王。
就在一篇長長的祭詞念誦完畢,大鼎上的玄鳥之相雙翼騰空,發出無聲的歡鳴後,最重要的祭祀儀式終於完畢了。
就在這時,壽王看向了旁邊。
那裏正站著他同父同母的兄長,微子啟。
由於此次功勞巨大,微子啟站的位置也十分靠前,再加上群臣希望他們兄弟和睦,故意做好安排。
這點壽王是很清楚的,因此他開口,聲音極為低沉,卻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此次能滅九夷大軍,兄長居功至偉,孤好生羨慕!”
果不其然,邊上傳來嚴肅的聲音:“受德言重了!”
壽王卻不理會,居然探出了手,借著寬大的祭袍掩蓋動作,直接抓向手臂:“兄長近來一直避著孤,三番五次邀請,盡皆回絕,是害怕孤麼?”
半空雲層上,一直關注著壽王的餘化目眥欲裂,厲聲道:“師尊,壽王對大殿下不利了!”
這是他竊聽到的秘密,在這個誰也想不到的時刻,壽王會下毒手,害死大殿下。
具體辦法,餘化不知道,但費仲尤渾既然能收買他,也能收買其他的左道之士,如此近的距離,真想要下毒手,辦法實在太多了。
至於後果,餘化更不關心,因為無論事後壽王受到什麼樣的責罰,那位蓮花般高潔的大殿下都回不來了!
他必須要阻止!
“這苦肉計,是欺負我這個便宜徒弟頭腦簡單啊!”
餘元心中滿是嘲弄,神情淡然地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有為師為你護法!”
“多謝師尊!”
餘化信心十足,手中升起一尺三寸的金光銼,祭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當頭朝著壽王打去。
這金光銼是餘元的另一件法寶,相比起戮魂幡的陰損,金光銼堂堂正正,裏麵有著金靈聖母一脈的大氣,直接向著壽王的背後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