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有開燈,我站在窗口,看著遠處紅黃閃亮的燈光,想著傍晚陳落落跟我說的所有言語,手裏緊緊地攥著那條項鏈,心裏麵的不適感好像泛濫的海嘯在我的胸前不斷的翻騰著……陳落落說得對,我不是傻,我是蠢。
我早該猜到了,這麼精致的項鏈,怎麼可能是買回來的仿製品?那麼燦爛的鑽石,一般的仿製品怎麼會有這樣的切割工藝?想到這裏,我輕輕地翹起了嘴角,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
夏浩宇這段時間在忙著什麼睡都不知道,韓文豪和陳落落可能還知道一些,而我,是一無所知。
在我的麵前,夏浩宇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燒飯,打掃衛生,哄我開心,我也一直覺得,我們之間的生活十分的簡單。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進行的,他那麼不動聲色的跟我接觸,是因為什麼?林多多是個什麼樣的人,平淡普通到滿大街都是,他接觸我,是因為什麼?
“你跟張優澤那些陳年往事我都不願意提,我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你說宇哥清楚不清楚?”陳落落嘲諷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耳朵裏,我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項鏈,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漆黑的空間,安靜的室內,除了我一個人的心跳之外,什麼都沒有。
張優澤不是普通的文化局局長,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已經不關係這個人了,但是夏浩宇,他怎麼可以那麼神出鬼沒?飛刀,雙刃,想到這裏我都覺得有些驚恐,我身邊睡著的男人到底是做什麼的?難道真的跟北郊發現的命案有關係?
想到這裏,我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緊握的項鏈,胸口好像塞了團棉花,堵得難受。
忽然,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我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室內的燈光就亮了。我轉過臉去看著門口,夏浩宇沉著臉走了進來,心情貌似也不是很好。從早上出門到現在,他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這個時候回來神情還是如此的冷漠,難道是事情沒有處理好?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我隻能這樣直視著門口站著的他,看著他那疲倦的麵孔,忽然之間又覺得陌生。
我在他的心底到底扮演者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玩物?發泄物?或者跟他之前的其他女人一樣,睡了就滾?我怎麼都忘記了,最初的最初,他也是拿著支票看著我,問我多少錢一晚的……
這樣的一個人,從什麼時候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了?這樣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走進了我的心底了?
忽然,正在換鞋的夏浩宇猛地抬起頭來,一雙像獵豹一般的眼睛迅速的掃視在我的身上,警惕,凶猛,嗜血——這是從我的角度裏能夠看到的一切。
“多多?”夏浩宇疑惑的看著我,說:“怎麼回來了都不開燈……”
我的雙眸一直緊緊的盯著夏浩宇,我驚訝於他的表情可以轉變的如此之快,這一秒,他看我的眼神已經變得柔和,棱角分明的臉上也沒有剛才的堅硬了,他迅速的脫掉了鞋子,笑著朝我走了過來。
我無法分辨出剛才那兩個截然相反的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我甚至覺得他進門前的那一幕絕對是幻覺,人真的是一個奇怪的,高級的動物,就算是變臉,我想也沒有夏浩宇麵上的神情變化的快。
“不是要燒飯嗎?怎麼了?又要偷懶了?”夏浩宇走到距離我雙臂之遙的位置,看著我,說:“早知道你沒有燒飯……我……我就從樓下帶一點過來了。”
這一刻,我覺得我的心特別的靜,他的一顰一笑,每一秒臉上出現的神情,每一次肌肉的波動,都被我清晰的收到眼底,可是那份陌生,我依然無法抗拒。
“宇哥,”我看著夏浩宇食指上的藍色寶石,笑著說:“這枚戒指,宇哥貌似一直戴在手上。”
夏浩宇表情一愣,透著我的目光看向了那枚戒指,笑著說:“戴的習慣了,一時半會去不掉。”
“宇哥,”夏浩宇剛說完話便朝我走來,而我在他走來之前,打斷了他,盡量克製住自己的語氣,笑著說:“宇哥從一早就出門了,到現在才回來,是不是事情很難解決?”
“嘿,”夏浩宇看了我一眼,“傾城和一家會所準備合並了,讓我過去看看,你知道,餘明輝在之前就跟我……”
“宇哥,絕色不是宇哥唯一的資產吧?”打斷了夏浩宇帶著疲倦的解釋,擠出了一個笑臉,說:“我聽說,宇哥除了絕色,還有會所,夜總會,。發廊的生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