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耳旁傳來了一陣音樂的聲響,我模模糊糊的有了意識,想要動一動身體,卻感覺肩膀的位置被什麼東西扯住,那段聲響在我的耳邊一遍遍的響起,時高時低,時低緩時喑啞時流暢,透著我的耳膜,傳到了我的大腦裏。
我努力回想著這是什麼音樂帶來的聲音,卻如何也想不起來,直到胳膊上傳了一點點的疼痛感,我才意識到一個現實,我現在,還是一個病人。但是那聲音,卻一直徘徊在耳旁,沒有散去。
我知道我睜不開雙眼,便索性躺在床上,聽著著莫名傳來的聲響,直到曲調微微上揚,我才猛然的意識到一點,這不是別的歌曲,是《同桌的你》。
不同的是,這首曲子聽起來,不似鋼琴的清脆悠揚,也不似吉他的委婉惆悵,而是用另外一種樂器演奏出來的曲調,現在,音符下沉,在我的耳旁一遍遍的收攏,我這才猛然想起,這不正是口琴聲嗎?
用口琴吹奏出來的《同桌的你》別有一番味道,讓我不禁好奇,在這深黑的夜晚中,又是誰耐不住思念,傳遞了這樣一份音樂美味給我品嚐?
我沒有耐心了,用力的撐著眼皮,想象著天空中忽然降臨的音樂王子在我演奏著口琴,心裏麵不禁一陣急躁,眼皮一撐,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有些鬱悶的想,睡著了眼前是一片黑暗,睡醒了也是,果不其然,的確是黑暗,而且,是想著悠揚聲響的黑夜。
我稍微的移動著目光,這才發現了左手邊閃亮著微微的光亮,月光透著窗口播灑到室內,好像形成了一道白色光暈,四十五度角傾斜到屋內,隻是這道月光之下,站著一個身影。
眼睛睜大了一會,有點累了,我輕輕地再一次閉上雙眼,睜開,便看清了站在窗口拿著口琴男人的側臉,那不是別人,正是夏浩宇。
微亮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好似水霧,又好似天使的光環,他寂寞的看著窗外,手中緊緊的握著口琴,額前的劉海跟著節奏在波動,好像跳躍的小精靈。我看了看他的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精壯的身軀裏透著寂寥,忽然讓我心下一涼。
不得不說,我很心疼。
我不知道他會口琴,更不知道,他在吹奏口琴時,表情會那麼的哀傷。
忽然,耳邊的音樂戛然而止,我目光直直的盯著窗口,夏浩宇一個轉身,我們的目光便在空氣中相遇。
“多多……”夏浩宇看著我,眼睛裏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下一秒,已經繞過病床,走到了我的麵前,驚喜的看著我,說:“吵醒你了?”
我覺得眼睛有點累,又眯了了一下下,誰知剛閉上,就聽到夏浩宇命令的聲音:“不許睡,不可以睡!林多多,你醒來!”
我無奈的睜開眼,張了張口,又發現嘴裏有點幹,眼角的餘光瞥向了桌角的水杯,夏浩宇好似也留意到我的目光了,長臂一伸,便將水杯拿到了手中。
但是,他沒有給我喝,而是給了自己喝了一口,我有些惱怒的看著他,想要罵人卻如何也罵不出來,隻能鄙夷的看著他,水杯從他的口中移開,他居然俯身朝我壓了過來,嘴巴便貼在了我的嘴上。
我是很想有骨氣的扭到一邊的,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真的很渴。
於是,我用力的從他的口中吸過了白開水,嘴裏的幹燥一點點的散去,終於讓我覺得舒坦了一些。可是夏浩宇的舌頭依然在我的口中攪動,根本沒有退去的意思,那份絲滑在我的口中一點點的滑動著,從剛開始的迅猛緩緩的變成了柔軟,一會移動到嘴角,一會移動到牙齦,越來越貼近,卻極盡溫柔。
我被吻得渾身難受,身體有了一絲絲的動蕩,肩膀的位置傳來了絲絲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夏浩宇意識到了我的反應,緩緩地將舌尖收回,我輕輕地睜開眼,便看到了他那張笑意慢慢的麵孔。
“流氓……”我忍不住說了他一句。
“就是流氓……”夏浩宇看著我,說:“醫生說你今天晚上可能會醒來,果然,真的讓我等到了。”
我看了看夏浩宇,這才發現他下巴上的胡渣還沒有剃掉,黑眼圈還是那麼嚴重,一臉的疲倦相,哪裏有宇哥當年的風範啊,不禁皺起眉頭。
夏浩宇見我皺眉,緊張的看著我,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叫醫生?”
我輕輕地翻了翻白眼皮,表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