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章 得失算計(2 / 2)

她雖如是了,可話音落下,不禁抿了唇角。

男女概是不同,她早該知道的。

順著這層意思去想,竟也開始懷疑自己一早的判斷——也許五皇子待雲韻,當真沒什麼感情;而她之所以之前會那麼以為,是因為李明德這人待誰都溫文爾雅,不似李明陽,習慣將“不喜歡”寫在臉上。

雲馨收回思緒,心道:“王爺是提醒我雲韻並不得寵愛?但當真如此,又能怎樣呢?”

看她終於開了竅,李明陽唇角劃過一絲冷漠的笑。

“她現在懷有身孕,倘若聽了這等誅心的話會發生什麼?”

聞言,雲馨心底“咯噔”一聲,但轉瞬,殘忍的笑也攀爬至她眼角眉梢之上。

隻見她婉轉嗓音悠悠低道:“我的好姐姐,我本是看你最親的,可這幾次,你卻寧可向著雲君而不向著我,既然我們姐妹倆注定要分道揚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罷,她斂了眸中恨意,又一副唯命是從的恭謹模樣跟在李明陽身後,朝前院走去了……

後半夜因見了李明陽,李明德心事重重,仰麵躺在床上許久才昏昏沉睡了去。

夢裏,竟瞧見了雲君。

“雲……”

他脫口而出,“君”字還未出口,猛然從夢中醒來,看到雲韻正一臉溫婉坐在自己榻前,驀地又冒出一身冷汗。

“雲韻。”他開口道,不經意去看雲韻的表情。

雲韻怔了片刻,勾唇笑了。

“王爺,都女人一有身孕就會變傻,我起初也不信,可方才卻聽你叫了‘雲君’的名字,這怎麼可能呢?難道你夢見了她不成?”

剛醒過神的李明德眸心一頓。

他抿緊雙唇並未大話,待額頭上的冷汗下了去才開口、盯著雲韻一字一頓道:“我確是做夢了,但做的,是噩夢,夢中哪有什麼如花美眷?隻有凶猛惡獸罷了。”

他正經答了,答案亦合情合理。

可雲韻聽著,卻滿不是滋味兒。

“如花美眷……如花美眷……”她喃喃自語片刻,再抬眸,掛了笑道:“那依王爺看,我跟雲君,誰更美?”

李明德眼簾較常人更薄透一些,一雙鳳眼啟闔之間總給拳泊之福

聞言,他攏了發帶、利落從床榻上起身,眉目唇角沒有半分神情,讓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情福

“王爺?”雲韻看起來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亦跟著起身,輕道,“雲韻的話,王爺可是聽清了?”

李明德將窗子推了開,看窗外青帶了些陰霾,應道:“雲韻,你自認姿色在我大魏可否冠絕群芳?”

被當頭一問,雲韻愣了住。

冠絕群芳?

她自是沒這個本事。

且不提其他聞名遐邇的美人,隻在雲家,除了毀容的雲瓊,她都是墊底的那一個。

她自到大,也是憑著溫良的性子才獨得雲家大夫人寵愛的。

思及過世卻從未見到屍首的娘親,雲韻悲從中來,也沒了非要逼迫李明德比出個所以然的心思,垂眸道:“雲韻忽然想母親了,唯恐失態,王爺,雲韻還是暫且不作陪了。”

罷,轉身朝外走去。

一跨出王爺的屋子,眼淚就似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可那悲傷和委屈,不止是因為同疼她愛她的母親陰陽兩隔,也是因為方才看到了李明德眼中的猶豫。

她同雲君哪個更美?

李明德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她最真實的答案。

雲韻回到自己的屋子抹了會兒眼淚,心念著腹中的孩子,告誡自己不可傷身傷心,強忍著想了些開心的事,沒再傷春悲秋。

可她中午端了些新鮮果子準備拿給李明德時,才被李明德屋裏的丫鬟告知他獨自上街去了。

“上街?知道去哪兒了嗎?”

“王爺的事……的們不知……”下人戰戰兢兢道,“隻知道王爺並未坐馬車,也未騎馬,隻是身邊有兩個衛士跟著。”

聞言,雲韻知道他隻是就近走走,亦沒再多問,自己吃了些果子,因著困頓,早早躺在床榻上歇著去了。

李明德從府中離開並未要事要做。

他隻是在猶豫。

雲韻腹中的胎兒確是他的骨肉,但也是無意中釀的果——他心底一直惦念著雲君,但這份感情從未出口,亦不打算明言,所以把精力都放在了朝政之上,可淩晨之時李明陽赤果果的要挾,卻令他感覺雲韻腹中的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