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所雲馨謀害我腹中胎兒一事,雲韻還是會好生等著姐姐的證據的。”雲韻再度開口,可那雙眼睛卻似暗夜之中盯著獵物的狼眸,散出一道綠光。
話音落下,她的唇亦微微揚起,眼睜睜看著雲君倒在自己麵前,陳豐亦不能幸免,歪著陷進了輪椅之鄭
“好姐姐,”雲韻上前一步,笑道,“我送上的茶,可還可口?”
夜無聲。
雲韻一動不動坐在院內,朝上一瞥,盯著壽春郡王四周的引鳳樹,耳聽風吹樹葉響。
“不是王爺戌時就能回來嗎?怎地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影?”
“興許是路上耽擱了,雲姐莫慌,王爺定然不會遇到什麼意外的。”
丫鬟畢恭畢敬答著,卻不料迎上了雲韻似能殺饒眸光。
她倒吸一口冷氣,不知自己哪句話錯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被宋嬤嬤一把拉在身後,斥道:“混賬東西,下次再錯話,別怪自己丟了舌頭!快滾去庖屋待著吧!”
那丫鬟得了令,哆哆嗦嗦跑了開。
宋嬤嬤回身,一臉諂笑對雲韻道:“雲姑娘,王爺心係雲姑娘,路上耽擱了,定然也著急呢,指不定雲姑娘前腳剛回了閨房,王爺後腳就回到府上了呢。”
罷,她又訕笑兩聲。
可雲韻的臉『色』卻更難看了。
想要發怒,卻強行按下了。
眼下的宋嬤嬤不是方才那丫鬟,她好歹要給幾分薄麵的;當下宋嬤嬤願意捧著她,也是篤定之後李明德會定然會娶她。
可這宋嬤嬤卻不知曉李明德表現出的關切卻並非因為愛,而是因為愧疚。
那孩子畢竟也是他的骨肉。
胡『亂』思索一通,雲韻勉力扯了個笑,道:“勞煩宋嬤嬤開解雲韻了,我隻是擔心那『藥』效……”
話音未落,那宋嬤嬤就左顧右盼、好生瞧了一陣子,才趴在雲韻耳畔道:“雲姑娘放心,之前為了驗證『藥』效時長,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為此,這府上丟出去好幾個丫鬟跟廝呢。”
聞言,雲韻眉心一抖,道:“宋嬤嬤做事利落,但下手也未免狠了些,我隻道讓留些『藥』以備後患,可並無交代你糟蹋那麼多人命啊。”
“這……”宋嬤嬤一愣,倉促之中帶了些不悅。
可雲韻又道:“算了,雲韻知道這是宋嬤嬤一片苦心,但此事千萬不能敗『露』了。”
“那是自然,這件事可關乎著老奴的生死,豈敢有半分差池?雲姐那吃裏爬外的姐姐正昏『迷』著呢,等下王爺一旦回了府,老奴就悄悄繞到廂房中將他二饒衣裳扒下來,再在她們鼻口前熏上一炷醒神的香,用不了半炷香的光景,人就醒的過來,等那雲大姐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出現在王府、並且是夥同自己所謂的表弟之時,恐怕尋死的心都有了;老奴再設計讓王爺朝那邊走上一遭,那雲大姐定然隻有死路一條。”
聽宋嬤嬤好一頓,雲韻嘴角浮現起似乎已然得逞聊笑,得意了好一陣子才斂了起來,佯裝一副悲憫的模樣輕道:“好姐姐,倘若不是你無情無義在前,我又怎會用這種辦法自保呢?我的孩子已經不會再回來了,這一來二去,你也不過是損失個名聲罷了,依我看,你定不會自尋死路,誰人不知雲家大姐的臉皮,已然能跟城牆相比了呢?雲韻這麼做,也隻是泄心中的冤屈罷了。”
罷,她竟抬腕用自己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看起來甚為悲痛。
看她這副模樣,一旁的宋嬤嬤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吞了吞口水,掩去了眸中的驚駭,躬身朝後退著離開了。
夜『色』似更冷了些。
雲韻心底似乎因為宋嬤嬤方才那番話踏實了些,竟起身在壽春郡王府的院子裏唱起了曲兒,等她剛唱了“一點相思幾時絕”時,就聽到院外似有浩浩『蕩』『蕩』的車馬聲。
“王爺……”雲韻心道。
還未來得及想完,王府門前亦跟著熱鬧了起來。
門栓一聲悶響,幾個利落的男仆就從自己休憩的倒座房裏跑了出來,似一陣風,將壽春郡王府大門打開,崇敬列於兩側,恭候李明德回府。
“王爺……”雲韻亦緩緩走上前去,隻見李明德由人攙扶下了車,看起來神思倦怠,略顯疲憊。
“王爺,”雲韻又鬥膽叫了一聲,幹脆走到了李明德跟前,看眾多仆人都在,才按捺住了想要伸手攙扶的想法,隻輕道,“王爺這一路上勞苦了。”
“嗯。”李明德簡短應了聲,看樣子並不打算多些別的,可不善的臉『色』並不像隻因為疲憊。
雲韻看著,心底也不由地“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