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聞言不由皺眉:“為什麼?表姐明知道留在京中危險重重你為何還要留下?”
聞言雲君眼中一片悲涼,嘴角微揚卻是平白叫人心疼:“因為,我的仇還沒報呢。”
不親眼看著他們死,她又怎麼能安心呢。
想著前世自己遭遇的一切,雲君嘴角泛起一絲苦澀,這些每日每夜折磨著她的夢魘,她怎麼放得下。
至於李瑾瑜,如國夫人所言他們本就不是同路人,她想得開也放得下。
留下唯一的理由,就是要看著雲馨和李明陽,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麵前,隻有這樣她才能安心。
陳鍾彥見著雲君目光堅決,忍不住歎了一聲,卻是無能為力。
回頭看向陳豐輕聲道:“豐兒,你先離開,你兄長就在南城門,你速速上車去南城,自有人接應。”
陳豐卻是不願,很是擔心的看了眼雲君:“祖父,表姐她。”
陳鍾彥聞言抬抬手,打斷了陳豐的話:“我對不起她們娘倆太多了,在不能丟下她們,既然君兒不願意走,那外祖父就陪著你。你放心,隻要外祖父在,就算拚了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聞言雲君頓時心中一震,看著陳鍾彥隻當他是以此要挾,輕聲道:“外祖父不必如此。”
卻被陳鍾彥搖頭打斷:“你不用了,君兒你的心思我明白,雲老夫人待你情深義重,你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不管是國夫人在背後算計,還是雲馨陷害,這個仇你總是放不下的。外祖父當初失了你娘已經是後悔半生,剩下的這日子,外祖父不想再後悔了,就由著外祖父一次吧。”
著端了桌上的茶,態度堅決。
雲君沒想到陳鍾彥明知道京中動亂,明知道會有人對自己下手,卻還要留下。
一時心中不出是什麼滋味。
因為歐陽珣的囑咐,她對陳鍾彥從一開始心中便是有抵觸的。
可眼下看著陳鍾彥如此,卻是有些疑惑,當真如歐陽珣所言,他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一時間心亂如麻,看不透陳鍾彥,索性不再去看。
見著陳豐滿是擔憂的神色,起身親自將她送到門外,囑咐道:“你腿腳不便留下隻會徒增麻煩,先走吧。”
完瞧著探月園的下人將他抬上馬車,看著馬車走遠,這才轉身。
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陳鍾彥低著頭沒話。
瞧著雲君的反應,陳鍾彥看著院子裏的冬青,聲音帶著幾分滄桑:“君兒,你可是恨外祖父?”
聞言雲君抬頭,卻是沒話,就見著陳鍾彥眼中多了幾絲悲涼。
“當初是我一心想著複國,不甘如此,被人追殺之際讓你娘去安南尋歐陽珣。隻是沒想到卻逼得你娘情願跟了雲鼎山,也不願將歐陽珣牽扯其鄭若早知道如此,我萬不會送她去安南,若是沒有送她走,至少她還能留在我的身邊。你也不至於在雲家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兩。”到了傷心處,一行濁淚落了下來。
似是不願叫雲君看到,陳鍾彥轉過身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這才輕咳一聲。
似是想要掩飾自己一般,雲君見此沒有出聲隻是走到陳鍾彥的身邊,輕聲道:“娘恨不恨我不知道,我對你沒有什麼恨意可談,有些事是宿命。”
完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既然知道將要變,雲君自是要提前準備。
回了聽濤水榭,派人先去給方家送信,隨後將家中的仆人遣散,獨自一人看著色。
雲家大多數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下人,留下他們起不了任何作用,隻會添亂。
雲君也無意讓雲家這些無辜的人跟著送命,吩咐昭陽拿了銀錢帶著他們先悄悄的離開。
等這邊安置妥當,那邊去方家的人回來,方若穎和大將軍都不在京鄭
雲君聞言鬆了口氣,既然不在京中那就不會受到波及,將人打發了,回屋換了一身緊身的衣裳,紮好衣袖和褲腳,將師父給的東西都帶在身上。
夜色慢慢降臨,整個京城都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之鄭
未央宮外,皇後看著色越來越暗,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去泉山莊的女官一身狼狽的趕了回來,跪在皇後麵前:“怎麼樣?”
“國夫人讓娘娘放心,隻要娘娘記住自己的承諾,她絕不會袖手旁觀。”
等女官完,皇後麵上揚起一絲微笑,轉身回了宮內。
而雲馨看著整個江夏郡王府的人,皆是全副武裝,知道行動就在今晚。
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並未直接回屋,而是去了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下人房,扣了扣門。
門從裏麵打開,看著雲馨寒月麵上的神色微動:“不知王妃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