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看到景硯的模樣,立馬會意上前朝著虞燦行了個大禮,他不是故意做出這副模樣來給誰看,而是心中又氣又堵,簡直想把那些搗亂的仆婦全都拖去外麵打個幾十大板。
這莊子裏的出息並不低,端看這些仆婦穿著打扮,比起京裏那些掌櫃都還華貴,就能知道這些人平時沒少昧著良心賺主家的銀子。
這些事此次不方便計較,他隻準備私下敲打一番,回去後再知會管事一聲,讓他好生整治一二。沒想到這還沒開始敲打,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敢蹦躂到虞姑娘麵前來了。
這不是存心要給他家主子添堵嗎?
這些仆婦定是一早就打聽清楚女客是什麼身份,隻當是一個小將軍的幾個妹妹,順帶捎上來玩一玩,以後指定不會與國公府有所來往。
這些仆婦自恃是國公府的下人,一個個在當地都能橫著走,哪裏瞧得上“順帶”捎來的破落伯府女眷?
常喜對這些人的心思可謂摸得一清二楚,要是換作榮嘉郡主與玉三姑娘,這些仆婦怕是連說句話都要在腦子裏琢磨三四回才敢出口。
看人下菜碟這種事他見多了,府上不少下人都有這樣的心思,但今天,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都是小的無能,讓姑娘受委屈了,小的這就去吧她們叫去好生整治。還請虞姑娘千萬莫提離開,否則小的真是死都沒法謝罪了!”
常喜感覺到背後主子的注視,腦門上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掉,這回可算是戳到主子痛處了,要是虞姑娘真走了,他會遭到的責罰絕不止是扣月錢這麼簡單。
常喜越想越覺得生無可戀,虞姑娘剛剛話裏的意思確實是想走,也是,在虞府,這幾個姑娘不說要什麼有什麼,那也是被家裏寵著疼著的,誰會願意來別人地盤受下人閑氣呢?
“你快起來吧,地上怪冷的。”虞燦看到平時嘻嘻哈哈的常喜嚇得臉色慘白,心裏一下就軟了。她當然知道這和常喜沒關係,和鎮國公更沒有關係,剛剛也不過是沒想到他們會聽見,一時憋屈就跟哥哥表叔訴個苦罷了。
她確實是覺得生氣,可是當真沒有要找常喜麻煩的意思,她來是想讓哥哥表叔略提一提,好讓常喜去敲打一下那些仆婦,省得住在這裏好幾天都得受氣。
要是不敲打,不單是會受氣,還得每天打賞好幾兩碎銀子,這開銷她和妹妹們實在承擔不起啊。若是給得少,她其實也無所謂,畢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打賞一下人家莊子的仆婦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剛剛梨梢塞給那婦人的已是三兩碎銀,據郡主和玉三說,給宮裏當差的公公姑姑都隻是這樣了,偏偏那婦人還是一副嫌棄模樣。
虞燦估摸著,這怕是要給一錠十兩的雪花銀她才會繼續維持笑顏。
“姑娘心善,這事兒其實都是我的錯,怪我沒提前來整治好莊子。”常喜說著又是一個響頭,磕得實實在在,完全沒想著輕點。
“還不去做事。”景硯目前一點都不想看到常喜,也不想看到虞燦兄妹和李愈,實在太丟人了,他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一下。
虞爍瞧出他不虞,連忙上前把他拉進屋來,笑嘻嘻地勸道:“常喜去辦了就好了,我們不會跟幾個仆婦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