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聽到常喜這話也是一愣,完全沒料到他會來這一出,還是用這樣毫不遮掩的方式表明是有備而來,真是讓人有種立刻賞賜他一番的衝動。
看來,是時候給他漲漲俸祿了。
宋秋靄聞言也是一臉懵逼,甚至隱隱有些想笑,試問誰會“正好”在身上攜帶一份和離書,這也太恰到好處了吧。不過這麼一來,他心裏的陰霾倒是稍微被衝散了一些。
隻要寧家人肯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又有鎮國公做見證,這件事就算是板上釘了釘,再不可能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如此一來他既可以放心大膽帶走妹妹,日後又還能將妹妹的嫁妝連本帶利討要回來。
和離不代表屈服,宋家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寧府,隻不過這事還得與父母族人商量,看看要如何做才能維持妹妹的名聲,還要讓寧家知道欺負他妹妹不是能善了的。
除了景硯與宋秋靄,在場眾人聽到常喜的話都是敢怒不敢言,特別是寧老太爺,本想著說到和離之事,鎮國公一個外人總該離場了吧?就算不主動走,他也能委婉暗示一番,合情又合理。
可誰知道鎮國公跟前的小廝竟要當場讓他們簽字畫押,這不是強逼著他們立馬服輸,以後連個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嗎?
今天宋家人一上門,就從府裏抬出去一個半死不活的太太,再一把和離之事往外一說,他們寧府還有什麼隱私?宋秋靄不抓著這個機會把他們往死裏踩才怪。
“這......和離書本該由男方親手書寫,還有這內容,總不能隨隨便便地......”寧老太爺還想試著拖延一下,他家的兔崽子做錯了事,他認,可是這打也打了,還傷得不是一般的重,宋秋靄看在眼裏總該有點表示吧?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雙方各退一步,先商定好如何對外宣稱這場和離,然後再簽契書,不是更加妥當麼?
“寧老太爺,和離書無非就是那兩句‘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難道貴府覺得我們國公府連這點兒東西都寫不出來?”常喜對待主子的自己人是一副模樣,對待外人,那可是真的會擺國公府譜子的。
他堂堂超一品國公身邊最近的小廝,京中不少官員見了都要叫上一聲常小爺,寧老太爺致仕前都要恭恭敬敬的對待,現在說白了不過一屆白身,哪裏有資格在他麵前講條件。
寧老太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再看景硯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就知道這事不可能往他設想的方向發展。“唉,是老夫失禮了,既然國公爺開了口,我等哪有不從的道理。”
“嘿,你這話說得可夠有意思。”常喜哪裏聽不出他話裏的埋怨,聽出來了便沒有忍下裝作不知的道理。“你是說我們爺逼迫你家二爺和離?我怎麼覺得這事是你們家自己作出來的?我們隻不過是正好帶了和離書而已。”
“是是是,都是我不會說話,還請常小爺勿怪。”寧老太爺心裏氣得快罵娘,臉上還得掛著客氣的笑容,隻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