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一片黑暗,不知身在何處,洛言目清楚地感受到窒息,同在水中不一樣,這是一種幹燥的,來自內部的窒息,他猛地睜開眼,大聲咳嗽起來。

屋內並不亮,不知為何,他模糊的視線首先定格在窗旁木桌上的一盆月季上,視野慢慢重合,直至他能清楚的看見花瓣上的幾粒水珠。

一張大臉將稍遠處的盆栽擋住,嚇了他一跳。

“康遠?”

康遠坐在他床旁邊的木椅上,手中正拿著一小壺酒,他動作很輕地將酒倒在一隻小玉杯中,遞給洛言目:“怎麼?”

“謝了,我這嗓子正幹得不得了。”洛言目有些無力地伸出手,近在指前的酒杯忽得被台高,移到了康遠嘴邊。

“康遠!”

隻見康遠一口將酒飲盡,還咂了咂嘴,將空杯塞在了洛言目僵在半空的手中:“還喝?喝不死你!”

洛言目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不在說話,將自己藏在了被子中。

“不過,”他聽見康遠笑了一聲:“確實給你拿了些喝的東西。”

“就知道老兄你...”洛言目的笑容凍結在臉上,一碗散著濃鬱氣息的,黑乎乎的藥湯被康遠端來。

洛言目又將頭悶進了被子中。

“喂!這麼重的傷,再不喝藥要沒命的!”康遠一把將被子抽開:“老哥我是為了你好,難道還要我喂你?”

洛言目隻得接過碗,擠著臉灌進嘴中,而後還猛地幹嘔了幾下。

“嗬嗬...有這麼苦嗎?”康遠舔了一口碗邊,也皺起臉來。

“多重的傷啊?”洛言目緩過來,想移動身體卻感到一陣劇痛,他被康遠按回了床上。

“嗯...也就,斷了幾根骨頭,五髒六腑都稍微有點損傷吧。”

“啊?那我不會死吧!”洛言目本就因受傷而蒼白的臉變得一片慘白。

“醫師說了,好好養著,應該...不會死吧。”

“喂!什麼叫應該啊?”洛言目聲音一放大,又不住一陣咳嗽。

“行了行了,騙你的,好好養傷吧!”康遠把碗扔在一邊:“你爹娘知道嗎?”

“你是指...”

“兩者。”

“唉,我爹去京城了,估摸著兩三個月後才能回來吧!我背著他出去的,”洛言目的目光不知不覺又跑向了桌上的月季:“至於我娘嘛,她隻知道我出去了,不知道我現在躺在這。”

“要我幫忙通知下嗎?再晚些時候,辰弟和淩鈴就回康家養傷了,你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吧!”康遠順著洛言目的目光瞟過去,月季花?

“哦,對,淩鈴!淩鈴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我在問你你怎麼辦?”康遠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娘!我不能這樣回家,不然等我爹回來,我怕是要被禁足啊!”

“那...難不成你就住在這裏?”康遠嘴角劃出一絲笑。

“......”

“嗯?”

“唉,遠哥,你...你行行好幫我一下吧...”洛言目有些許無奈。

“怎麼幫?”

“就...就找個客棧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