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娘親又把桶掉井裏了,嗬嗬。”雲及笑眯眯的說。
黎清聽到這個又字,覺得十分不妙。回憶了才知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是第四次。加上今天早上這個,井底已經躺著四個桶了。
“阿清啊,不是和你說好了我早上把水打給你麼?盆子就擺在這裏,你……唉,簡直是氣死個人了。”薑氏恨鐵不成鋼似的咬牙切齒。
“婆婆,我錯了。”黎清拉著薑氏的胳膊。
“還叫婆婆。”薑氏的臉似乎拉得老長,有些不高興。
黎清秒懂:“娘,娘您別生氣,待會兒我找個長竹竿兒,把桶勾上來。”
薑氏聽到那一聲兒娘,才緩過神色,對黎清道:“以後打水的事我來,家裏可沒那麼多桶給你耗。”
幹了壞事兒的黎清:“……”乖巧ヾ(^。^*),以後絕對乖巧。
飯後,薑氏去同村柳二爺家購置木桶去了,柳二爺一家兩代木匠,以前是在城裏幹木活,幫人修屋,年紀大了,人家不要他了,他也是個硬氣的,自己回到老家靠接私活養活一家人,他兒子也子承父業。黎清洗了碗,便開啟她的織布大業,順便教雲及讀書。
雲及早在三歲就起了蒙,在他爹的影響之下,學習上很是用功。
《千字文》已經學完了,能說會寫,《三字經》也能夠順暢的背下來。這些都是啟蒙讀物。
其實黎清很是同情雲及這娃子的,三歲就已經學習小學二年級以上的知識了,現在才幼兒園大班的年紀,就要求學習《論語》了。這是薑湯臣在世的時候給雲及定下的目標,讓他在六歲生辰之前,背下《論語》全本。
“娘親,這個字我沒見過。”
雲及拿著《論語》給黎清看。
“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這個字念鄹。”
雲及“噢”了一聲兒也沒多想,又跑到一旁讀起來。黎清笑著搖搖頭,也罷,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黎清這才仔細看了這台在她眼裏就是古董的織布機,這台機子支撐著薑氏養活了她和薑湯臣,還讓薑湯臣去了學院。
現在輪到她來用這台機子養活雲及,順便送他去學院上學麼|??????)???雲及上學院是很有必要的,自己雖然是個高學曆,還專門研究古典文學,但是古代和現代始終不同,何況自己還想愉快的玩耍呢,像這種‘媽媽這個字怎麼讀啊’的問題,還是交給夫子吧。
黎清現在努力的從記憶中將如何織布這個技術活拿了出來,多次運轉之後終於上了手。梭子穿梭在細密堪比發絲的經緯絲線上,經緯線穿插成網,最後肉眼看不到一絲縫隙。伸手扯了扯,感覺略帶彈性。
這是一個十分神奇的過程,黎清一時玩心大起,腳踩得歡快,手投的也歡快。
別看她靈魂的真實年齡擺在那裏,實際上整個就是個大孩子,老不正經了。要不是後來工作和科研壓製了她的天性,不然給她一個支點,地球多半就飛了。
有這樣的性子,也算是對童年的一種執念吧。
她很後悔隻在博物館裏匆匆的看過這種機子幾眼,便拋在腦袋後麵了,沒做過過多的研究,隻能認出這個是不能提花的那種,隻能織造出素綢,不過就算是素綢也能買個一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