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薑如玉再下樓時,已經換上了一件白體恤,深藍的牛仔褲有些寬鬆,洗過臉後發稍的水順著臉頰流下,浸濕了衣領
“這如玉,看著一點不像他爸爸,不過媽媽一定是個美人胚子”林君看著薑如玉,邊準備蛋糕盤邊朝薑龍天說
薑龍天眉頭緊鎖了一下,又立馬恢複平靜。“可能隻隨他媽媽吧”隨後上前一步把蛋糕刀遞給薑如玉,“如玉,來切蛋糕”
林君在一旁細細看著薑如玉的側臉,不經意間眼光掃過了薑龍天,有一瞬的遲疑。“如玉,你跟你......”她隻是輕輕的一句,話並未說完,薑龍天笑著遞給她一盤蛋糕,“長得好看不隨他爸也該隨隨他爸哥哥吧”
林君噗嗤一笑,搖了搖頭,這人還是這麼自戀。
“生日快樂,不好意思沒讓你好好過個生日,”鍾離艮接過薑如玉遞來的蛋糕,不知是黯然亦或是愧疚地微微頷首
薑如玉並沒有說出那句“沒關係”,而是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可你帶我看了一次彎的剛剛好的月牙。”他的笑,在燈光下浮現,像極了,剛剛那彎懸在夜空的玉鉤
剛剛好,剛好……
回房後,鍾離艮並未上床休息,而是走到窗邊,抬頭望著星海中的一灣晶瑩。“剛剛好,剛好……”第一次有人這樣形容月亮,或者是他在暗喻著其他事的剛剛好,樓下的鬆月櫻已經長了許多的枝叉。
鍾離艮很清楚,爸爸離開後,在這個地方,林君愛她,薑龍天疼她,有部隊裏的大哥哥們寵著她,還有銀狼和一群一見著她就開心的搖頭晃尾的軍犬。
“鍾離艮,你真貪心……”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的在眼眶裏打轉
“咚,咚咚”很輕的敲門聲,在已經蟬鳴鳥聲盡的夜裏卻顯得很明顯,鍾離艮連忙用袖口拭了拭眼角的淚,快步去開門
門開後,薑如玉端端站在門外,手上捧著剛剛被鍾離艮塞在衣服下的匣子,還有幾張卷起綁好的畫紙。
“謝謝,不過這個是?”鍾離艮接過匣子和畫紙,眼神落在了畫紙上。
“一會再打開吧,我先回房休息了”薑如玉說完,隨即轉身離開,並未給鍾離艮再問的機會。
將匣子放回書櫃裏藏在書架後麵之後,鍾離艮坐到了書桌旁。輕輕抽開畫紙上的綢帶,映入眼簾的場景,是一幅那麼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麵
“銀狼……”鍾離艮微微勾起的嘴角,恰好接住了眼角滑落的那行淚,用指肚輕輕拂過那個黑影子。
畫上,銀狼和金狐躺在犬舍裏休息,鍾離艮帶著狐一和小三隻悄悄的在鬆月櫻後邊看著它們。晚櫻已經開花,幾瓣落在了鍾離艮肩頭,幾瓣被風揚起吹進了犬舍。
從銀狼去抗震救災的第一天,鍾離艮已經在腦裏的畫上添上了第一筆,如今,畫在手裏,畫在腦裏,都成了成品,銀狼,卻隻能在畫裏了。
貳
鍾離艮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過去的,隻知道早上醒來的時候,林君已經幫她把畫收好放在了書櫃裏。
“艮兒,我們把狐一帶回家裏養怎麼樣?”林君把給她找好的衣服放在她身邊,輕聲說著
鍾離艮一下坐起了身,“可以嗎?”但很快,她又堅定地搖著頭,“不用了,狐一應該待在部隊裏。”
林君有些驚訝,雖然猜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但不知道她會毫不猶豫的給出這樣的答案,待在部隊裏,將來就會麵對與銀狼一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