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女孩抬頭看著周圍一圈人,繼續把頭埋在膝蓋裏一言不發。
“你們都出去!”轉身看著周圍的家丁女仆都紛紛從外麵趕來,薑呂一聲怒吼,人立馬都散了,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女孩才緩緩地抬起頭,眼睛已是通紅。
“墨,是我製的”看著薑呂手上的墨,女孩聲音很低的說出這句話。這倒讓薑呂一下愣住,女孩看樣子最大不出十四,怎麼可能製出這樣上好的香墨。
薑呂看著女孩淚眼盈盈卻又堅定地眼神,不僅一笑,“你這丫頭,話不說倒好,說了還真是一語驚人”說著攤開手裏的墨放到了女孩的麵前。
女孩也笑了,“你們要是都不相信就好了,要是沒人知道就好了”沒人知道的話,就不會有人來家裏搶她,父親母親定是知道自己過去之後一定會被淩辱摧殘,過著淒慘的生活,才會誓死守著自己。
香墨,是她五歲起就開始做的,無一人曾教她,家裏也沒有任何可以製墨的材料。她上山隨便跑一趟,就能找出製墨的材料。起初,墨隻是拿到集市上跟人換糧食,直到後麵開始有人拿著墨開始找上門來,父親母親就搬了家,香墨,也不準她再碰。
“你可以,製一塊給我看看嗎?”看著女孩說完之後沉默再也不說話,薑呂把手上的墨塞在了女孩的手裏,“就要這樣一模一樣的,製一塊給我,我就信你”
彼時的薑呂,才剛剛十七,也並不是齊國的巫師,最大的興趣就是收藏硯台和墨。巫術對於他來說,也隻是家族的傳承,他學習巫術,更像是一種消遣和樂趣。
彼時的齊國,作為海中王國,與大陸的國家井水不犯河水,雖是小的內戰不斷,但人民過得還算太平。
女孩聽著他說這話,臉上的笑更加的誇張了,她不明白,明明可以用來養育父母親的手藝,怎麼就變成了屠殺他們的利器。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這樣來搶奪香墨和自己。自從開始有人找上自己之後,自己和父母親的生活就沒有太平過。
貳
薑呂看她突然開始這樣的笑,心裏卻覺得一絲寒意,這個女孩定是經曆了什麼太過淒切的事情,才會有這樣的笑容。他坐到了床邊,不再繼續要求她製墨。
“我,叫墨”女孩子並沒有回答他剛剛的問話,而是自顧自的說著。說到這兒薑呂又笑了,“說自己會製墨,現在連名字都是墨,你還來勁了?”女孩不為所動,放下了手裏的香墨。
女孩沒有告訴薑呂她自己的姓,沒必要也不想告訴他。
“我以為,墨是我人生中的幸運,我會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得更好一些”女孩眼淚開始不斷地往下流,眼睛卻還是一直看著已經放在一邊的香墨。
“最後她倒下的時候告訴我,她不是我親娘”女孩似乎已經不再在意還坐在自己身邊的薑呂,自顧自的一直說著,薑呂一聲不吭,她也沒有停下等他的話。
“似乎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也不會有什麼好得到的了”她像極了已經看透世事炎涼的老者,說話的聲音也愈發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