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薑呂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沈玨墨拖著有些艱難地步子朝著通往江心客棧的走廊走去。臉上的麵紗已經被她摘下,朱砂的胎記也一並抹了去,走廊的盡頭薑呂正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每往前一步,是靠近他一步,也是最後離開的一步。近了,沈玨墨拉低了蓑笠,遮住了自己的臉。能聽到,薑呂熟悉的腳步聲,沈玨墨拿出了荷包緊緊地攥在右手上,蓑衣遮住了她的整個身子,也遮住了那個荷包。已經能感受到腳下木板有規律的震動聲,沈玨墨朝著左邊一靠,正好碰到了薑呂。
隨後她沉默地點了點頭離開,薑呂的隨從卻在身後開始抱怨了起來,“走路不看路的嗎?漁夫不在船上好好待著。”薑呂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麵前這個被蓑笠和蓑衣遮的嚴嚴實實的人,陷入了沉思。
沈玨墨消失在轉角的時候,薑呂才仿佛知道了什麼一般,朝著她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公子,你這是幹什麼?”隨從在後麵提著兩壺酒跟著跑了上去。
薑呂將整個客棧都翻了個遍,也沒看見剛剛那個穿著蓑衣的人。站在樓閣上,再望向腳下滾滾地降水的時候,才發下一條小船正朝著遠方劃去,站在船頭的就是剛剛那個戴著蓑笠的人,那人摘下了頭上的蓑笠,望著薑呂站著的方向,屈膝行了一個禮。
江霧依舊朦朧,薑呂拉著欄杆,望著那個站在船頭的女子,“墨……”隨從聽到這個字之後,便識趣的退到了一邊,薑呂已經有許久沒有叫出過這個字了。
小船已經漸漸地消失在霧中,薑呂無力地依靠在柱子邊,“為何,要這般躲著我?”隨從站在一邊不敢說話,他從來沒見過薑呂這番模樣,他隻知道,薑呂口中所說的墨,是一個在薑府待了兩年的謎一樣的角色。
回到薑府之後,薑呂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一個人進了書房帶上了門,就再沒出來過。看著天色已經從白日變成了黑夜又變成了白日,隨從焦急地在書房門口轉悠。
貳
“你這是幹什麼?你家公子呢?”田馨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隨從才慌亂地停下了腳上的步子,退到一邊,“公子,公子他已經一日未進食了。”田馨兒聽到他這話又轉身看著緊閉的書房大門,昨日,手下的人說已經跟到了墨,卻在一個小巷跟丟了,莫非這墨,昨日是去見了薑呂?田馨兒轉身看了一眼薑呂的隨從,“去找人把這門撞開!”她故意把聲音提的更高了些,想讓在書房裏的薑呂聽到。
“這怎麼,這怎麼使得!”隨從一臉央求的看著田馨兒,田馨兒卻根本沒看他,而是一直望著緊閉的房門。沒一會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附身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裏麵的聲音。
“你是要我自己去拿榔頭過來嗎?”田馨兒把聲音又提高了一些,隨從這下也知道了田馨兒這些話是說給裏麵的薑呂聽的,站在一邊陪著田馨兒演戲,“四公主你不要激動,怎麼能這樣,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