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澀穀區並沒有那麼安靜。
作為整個東京二十三區中都算得上富人區的澀穀區,那怕是在淩晨一兩點鍾,車流還是來往不停。
而今那份熱鬧之感,更是遠超往日。
藍紅雙色的警燈閃爍,刺耳的警笛宣告著此地的不平靜。
警示線被拉開,手持防爆盾,身著防彈服的警員們突入宮下公園旁的三號商業大廈。
隨後,從中便出激烈的槍擊聲。
但很快這些槍擊聲就消失了,與此同時是深沉的安靜。
整個過程不過十分鍾,迅速地讓人吃驚。
可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現實的人體是十分脆弱的,那種吃了十幾發子彈還能捏著槍繼續逞凶的暴徒是不可能存在的。
隻要一發子彈,那怕擊中的並不是要害,人也會因此失去反抗的能力。
至於火拚一時,甚至半時那基本上都已經不屬於這種規模鎮壓了。
“所以要講的就隻有這些了嗎?北川?”崗野良子點燃了手邊的女士香煙,斜了一眼身邊的北川寺。
北川寺將幸福真理教會核心成員的所有私人武裝力量所隱匿的地方都告訴了她,還有他們藏起來的數量可觀的金錢。
那些都是幸福真理教的信徒們所捐獻或者是兜售‘幸福殘香’所獲得的贓款。
這種血跡斑斑的金錢,就算擺在北川寺麵前,他也完全看不起。
加上北川寺現在也不缺錢,因而將這些信息都告訴崗野良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差不多就這些了。”北川寺確認了一遍記憶,並沒有發現什麼遺漏的時候,平靜地開口道。
可是聽見北川寺出這句話後,崗野良子的臉上卻湧現出了極其可怕的笑容來。
她捏著香煙,以盡可能平靜的語調提醒道:“北川子,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北川寺將目光平穩地抬起:“你是指什麼?”
這個混子還在和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崗野良子一陣氣急。
北川寺答應過自己要帶上她一起潛入核心成員會議之中的!結果呢?
他直接開口:‘我開玩笑的。’
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崗野良子現在回想起來都禁不住伸出手想要擰住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北川寺又開口了。
還是那種風輕雲淡的語氣。
“比起那個——”
啪嗒!
崗野良子錯愕地睜大眼睛。
燃燒著的女士香煙被北川寺抬手搶走,當著她的麵被摁滅丟進了警車中自帶的煙灰缸裏。
我一口都沒抽上呢!
崗野良子張開嘴。
“少抽點香煙,對身體不好,還是當著未成年人的麵,你也還是要抽一兩口?”
這還真是具有北川特色的法。
帶著點硬釘子,堵得崗野良子一口鬱氣憋在心頭。
可偏偏她還一句話都不出來。
“行行行。”崗野良子擺擺手,從口袋裏麵摸出口香糖。
倒出幾粒後,她一邊咀嚼著一邊側過頭看向商業大廈。
現在警方所進行著的也就隻是一些掃除後事的工作了,將事實全部調查清楚,最後再將其通過網絡、記者招待會的渠道擴散開來。
實話,這也是崗野良子最不擅長應付的場合。
“啊又要去麵對那些媒體了。”崗野良子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吐出極其不情願的字眼來。
你要讓崗野良子去做屬於自己分內的工作,她是絕對會毫無怨言,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但應付媒體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擅長去做的。
崗野良子從一開始就是個懶散的人,這種事情她根本就提不起幹勁。
一這麼想著,崗野良子嘴巴裏麵嚼動口香糖的動作就加快了。
最後,所有的想法都化作惡毒的揶揄。
她看向北川寺,以半真半假的語氣揶揄道;“要不然就把北川你的存在直接公諸於世怎麼樣?帝國の凶惡高中生,以一己之力搗毀宗教窩點我連標題都為你想好了。”
“”北川寺不話,隻是看著崗野良子。
那過於深沉的視線讓崗野良子幹咳了兩聲:“開玩笑的!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