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依照著麻宮永世的法,來到裏麵的第二根朱紅矮柱之下。
“就是麵前這一列。第十個就是了。”麻宮永世又提醒道。
“嗯。”北川寺一手將第十個繪馬摘下,目光掃去。
婚姻繪馬,這上麵大多數記載的是對方希望與誰有個好姻緣,祈願神明庇佑。
而這一繪馬上麵的內容也不例外,隻不過與那些留下冗長內容的繪馬不同,這塊繪馬上的內容出乎意料的簡單。
‘祈願,希望與四方望月成婚。祈願者:四方文治。’
四方文治
這應該就是北川寺剛才在木籠獄之中所看見的那個男性怨靈的真實姓名。
而這裏的四方望月應該就是四方文治所喜歡的人,也是染血文書上所記載的那個‘她’。
而且
“這塊繪馬底下還連著另外一塊繪馬”北川寺拉扯著繪馬的紅繩,將與之相連的繪馬也摘了下來。
這塊繪馬的內容與四方文治那塊繪馬的內容基本上是一模一樣的。
‘祈願,希望與四方文治成婚。祈願者:四方望月。’
娟秀細碎的字眼留在繪馬表麵。
這正是前麵所的那位四方望月所留下來的繪馬。
內容一樣。看來這位四方望月也十分喜歡四方文治,兩個人是兩情相悅。
那麼又是為什麼四方家強硬地將兩人拆開呢?隻是談個戀愛也不至於被關進木籠獄之中吧?
北川寺反複把玩著手中兩塊繪馬木片,接著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手中的手電筒向裏偏去,視線轉向其中。
在這片婚禊大殿最裏麵還擺放著一張圓桌。
在最裏麵的圓桌上擺放著一本朱紅色的記錄本。
而在那記錄本後,還坐著一個麵容幹枯,手臂肌肉萎縮的老年婦人。
這個老年婦人穿著黑色和服,相貌打扮像極了介紹婚禊之事的仲人。
北川寺下意識地開啟死氣視野,隨後沉吟一聲。
眼前的老年婦人身上並無怨念纏繞,隻是單純的,人思念所致的影子。
能在這種婚禊大殿裏麵撰寫朱紅記錄本的人想來她應該就是負責四方家族民婚禊事的人了。
正當北川寺思考著的時候,老年婦人的殘影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地抬起頭,看向北川寺這邊。
不不對,應該不是看向北川寺這邊。
而是看向北川寺背後的門口。
她烏黑渾濁的眼珠中閃過一絲悲涼。幽幽的歎息聲也隨之傳出:“望月可憐的人兒倘若你們的事情被發現唉,你這又是何苦來哉?”
望月?
北川寺神情一動,轉而看向自己身後。
空蕩蕩的大門。
湖泊泛起的粼粼波光映射在大門邊。
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等到北川寺再轉過頭來的時候,老婦人已經完全化作怨念消失了。
何苦來哉?
四方望月做了什麼事情才讓老婦人發出這樣的感歎?
從‘你們的事情’這一點看得出來,老婦人應該是指四方望月與四方文治相戀之事。
難不成是因為四方望月身份尊貴,而四方文治出身低微,因此不被允許相戀?
北川寺暫時也想不明白,他伸出手將擺在案幾上的朱紅記錄本拿起,一隻手握住電筒,一隻手捏住記錄本的頁腳,將其翻開。
在古舊、已經沾染上不少灰塵的婚禊之書上如是寫著:
‘《月幽婚禊書》月夜繪馬與四方勾玉的傳:’
‘月亮連接著那個世界,月亮是人類靈魂最後的歸所。因此也有月夜繪馬的傳。隻要在月亮高懸的夜晚中來到月幽婚禊大殿,將繪馬木片與心愛之人的繪馬木片以紅繩相纏連,兩人的靈魂便會憑借著月光與紅繩相連接。’
原來繪馬相連接是這麼一回事。
北川寺暗自點頭,繼續向下看去。
‘四方勾玉的傳。’
‘月幽山一向都有信奉月亮、崇尚月亮的信仰。四方勾玉為圓形,代表著月亮的形狀,也象征著‘完整無缺的靈魂’。’
‘男子以耗費心血打磨的圓月勾玉分出贈予女方,其代表將靈魂托付給對方。女方接受男性勾玉後,則代表女方同意接受男方愛意,就算是家主之女也不可悔改。’
看到這裏北川寺也算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