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璿跌坐在沙發上,她道:“洛希,這個世界很殘酷的,你看到的那些人,他們難道沒有違法犯紀嗎?你外祖父當年要迅速崛起,與百年家族抗衡,沒有別的辦法。”
言洛希搖頭再搖頭,守不住底線的人,她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她背過身去,“你走吧,從此刻起,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這段恩怨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受了,但是她不會再與她牽扯上任何關係。
厲老爺子讓她去搜集罪證,她辦不到。她沒辦法為了與厲夜祈在一起,就留在傅璿身邊虛以委蛇,從而拿到她的罪證,置她於死地。
那樣的自己,就算最後真的讓傅璿伏法,那麼她也會活著自責與痛苦中。因為即便她再不承認,她也是她的母親。
八歲之前,她給過她美好的童年,她做不到忘恩負義。
傅璿看著她絕決的背影,“洛希,你身體裏流著我的血液,這輩子你都不可能撇清和我的關係。”
言洛希身體一僵,她道:“但是我可以守住我的底線,不與你同流合汙。”
她做不到去算計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哪怕她的親人已經如此不堪,所以她會更努力的去彌補,去幫助那些被拐賣又被拋棄的孩子。
傅璿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半晌,她拎起包,道:“洛希,我知道你不能諒解我,但是經過壽宴的事,厲家也不可能真正接受你,你好自為之吧。”
言洛希目光迷茫而空洞,直到身後傳來防盜門關上的聲音,她渾身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她雙手捂著眼睛。
她無法勸一個三觀盡毀的人一心向善,更無法留在她身邊虛以委蛇,那麼這漫長的折磨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終止?
她知道,毀滅的那天終究會來,她已經做好覺悟,如果早一天到來,那麼這世上就會少一個孩子遭罪,因此,她在心裏又矛盾的希望,傅璿能夠早日被抓捕。
厲夜祈處理完積壓在案的文件,他手臂搭著西裝,走出辦公室,就看見站在門外的顧明珠,他皺眉,“你怎麼會在這裏?”
“當然是來接二哥下班啊。”顧明珠俏皮道:“厲爺爺下午出院了,今晚要在家裏慶祝,伯母拜托我過來接你回去。”
厲夜祈冷漠的從她身旁走過,“不勞你費心了,我不會回去。”
搭在臂彎的西服衣角忽然被顧明珠攥住,她楚楚可憐的瞅著他,“二哥,不管怎麼說,那是你的家你的家人,你這樣不近人情,他們會傷心的。”
厲夜祈用力揮開她的手,顧明珠穿著高跟鞋,一時站立不穩,拽著他的西服跌倒在地,手肘磨破了皮,她抬起頭,男人已經走遠。
她咬了咬下唇,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啊!
她垂眸看著跌落在地上的西裝,她撿起來追過去,看見電梯已經向下,她連忙走進員工電梯。
電梯停在一樓,厲夜祈走出電梯,大步離開大廈,剛到門口,就看見倚在車身上戴著口罩的女人,她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裏的車鑰匙,似乎正在等人。
男人的心情迅速好轉,他快步走過去,在女人身邊站定,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浮道:“美麗的小姐,你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