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她對他隱瞞了太多事情,也辜負了薛淑穎對她的期望。薛淑穎以死守護她,不過是想守護住兒子的幸福。
可她五年前不僅執意離開他,五年後還帶著仇恨回來,想讓他家破人亡,所以就算是善良的薛淑穎在天上也看不過去了,想要警示她。
“我不善良,我寧願我不善良。”言洛希喃喃自語道,她好累,她原本就是個簡單的人,沒有那麼多歪門邪道的心思,她隻想擁有簡簡單單的幸福,為什麼就這麼難?
厲夜祈感覺她的狀態不太對勁,言零受傷極有可能是壓倒她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處於崩潰的邊緣,“傻瓜,你不想回病房去,那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一覺,等你醒了,就能見到小零了。”
言洛希瞳孔完全沒有任何焦距,她目光空洞,“我睡不著。”
“那我陪你說說話,嗯?”厲夜祈抬手輕輕梳理她的頭發,試圖讓她的精神放鬆下來,“我六歲時受過很嚴重的傷。”
言洛希沒說話,隻是睫毛顫了顫。
“我當時傷得很重,醫生一度給我爸媽下了病危通知書,後來我爸和我說,我媽聽到我再也搶救不回來,嚇得暈了好幾次,後來還是被醫生搶救回來,那時候醫生就說我命硬,小零像我,他也會重新站起來,你相信我。”
言洛希心裏一揪,她抬起臉,仰望著他,“你為什麼會受傷?”
“因為一場爆炸。”看到她原本還如一潭死水的小臉,逐漸湧現出驚懼,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現在已經沒事了,所以你不要擔心我,嗯?”
說起來,他是那場爆炸中唯一幸存的人,正因為如此,傅璿才恨他入骨。
而這些事,隨著傅璿的死亡,也終成過去,他不想在此時提起,讓希兒難過。
言洛希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全好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曾有過性命之憂,那你現在都好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厲夜祈握住她的手腕,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再讓她這麼摸下去,他恐怕就會不合時宜的產生欲念了。
言洛希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落在重症監護室的門上,“小零也會沒事的,對嗎?”
“嗯,他會沒事的,靠著我休息一會兒,好不好?”厲夜祈的聲音溫柔和緩,他刻意壓低的聲線,極有催眠的功效。
言洛希剛才狠狠的哭了一場,再加上情緒大起大落,這會兒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眼皮沉重得睜不開。
“到探病時間叫我。”
“好,你放心睡吧。”厲夜祈輕拍她的肩膀,哄著她入睡。不一會兒,懷裏的人兒就睡沉了。厲夜祈垂眸,看著她濕潤的眼睫毛,想起月島從w城帶回來的調查報告。
她曾有兩年時間,神智都渾渾噩噩的,生下言零後,因為產後加重了之前的憂鬱症,她一度差點將自己逼瘋。
後來社區的工作人員強行搶走孩子,才逼迫她清醒過來,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