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小區裏,田靈芸推著小煙兒圍著中間的人工湖散步,顧淺默默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路,田靈芸停下腳步,等著顧淺跟上。
顧淺走到她身邊,她才以相同頻率的步伐慢慢走著,昨天顧淺來棲園,她的臉蒙上了一層死氣,今天倒是看著鮮活了許多。
田靈芸道:“淺淺,凡事都要想開一點,不要鑽牛角尖裏。”
顧淺看著陽光下自己的影子,她淡淡道:“田姐,你還是叫我不悔吧,顧淺這個名字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消失了。”
“咳!”
田靈芸輕咳了一聲,她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其實喊她淺淺,她還是有些別扭,畢竟這孩子已經換了一張臉。
隻是讓她不解的是,既然是修複容顏,為什麼她把自己整得這麼……路人?是不想自己引起別人的注意麼?
田靈芸還沒有口無遮攔到當麵問她,她道:“不悔這個名字,挺有禪意的,我聽說你這四年一直在寺廟裏修行?”
顧淺點了點頭,“嗯,其實不是修行,是贖罪。”
田靈芸偏頭看著她,她眉宇間有一股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滄桑,她歎息道:“你沒有錯,你要贖什麼罪呢?”
顧淺垂下頭,與其說是贖罪,不如說是一種自我懲罰,仿佛這樣她就會感到心安,就不會再那樣愧對沈長青。
田靈芸見她不說話,她也沒有再多說,陪著顧淺在小區下麵轉了幾圈,看她心情似乎好轉了不少,她們才回公寓。
墨北塵去梵客酒店找到不悔,卻再一次撲了個空,他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偏偏又說不上來,直接闖進言洛希的辦公室,冷聲質問:“不悔在哪裏?”
言洛希抬頭看著男人來者不善的凶狠模樣,她氣定神閑道:“不悔請了一周假。”
“為什麼請假?”墨北塵咄咄逼人的盯著她,似乎要看她是否在撒謊。
言洛希攤了攤手,“這個是她的私人原因,我不好多問,墨總,你要找她的話,可以給她打電話。”
“不悔在帝都無親無故,她請假做什麼?”墨北塵在言洛希對麵坐下,氣場強大得讓人無法忽視。
“我不清楚,墨總,要麼你給她打電話,要麼就等她回來你親自問她,你在我這裏是打探不出什麼消息的,因為我不知道。”言洛希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其實她看得出來,墨北塵對不悔有很大的興趣,這種興趣來自於一個男人敏銳的直覺,或許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發現不悔就是顧淺。
可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除非不悔自己承認。
墨北塵手指輕敲著辦公桌桌麵,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言洛希,忽然道:“不悔是去了殯儀館後,就開始與我避不見麵的。”
言洛希心裏咯噔一跳,麵上卻還要強作鎮定,“所以呢?墨總話中有話,不妨直說。”
“她就是顧淺,對嗎?”墨北塵說這話時,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語氣中的期待,如果不悔就是顧淺,那麼這輩子就是將她禁錮起來,他也不會準許她再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