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這番話進退有度,一方麵說了沈長青的情非得已,一方麵又誇獎了墨北塵的大度,果然是個情商高的女孩子。
墨北塵眯了眯眼睛,對於沈長青這個意外,他心裏始終無法釋懷,倘若當時他警惕一點,或許根本就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相識相知。
“是我的疏忽。”如今再回首往事,墨北塵依然追悔莫及,倘若顧淺一畢業他就將她娶回家,那麼之後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後悔藥賣,他再捶胸頓足都沒有用。
沈玨安靜的看著他,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她眼底有一抹藏得很深的怨恨,她道:“墨總,有些人注定要相見,不是誰刻意阻攔就能製止。”
墨北塵抿著唇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沈玨道:“墨總,有件事我很奇怪,既然我哥哥的屍骨是在不周山附近打撈上來的,那麼墨太呢?”
當年不周山發生泥石流,據說顧淺就在這場泥石流中喪生,墨北塵一開始不接受,今年大年初二,他卻去了顧淺的衣冠塚祭拜,可見他從心裏已經接受了顧淺已死。
隻是這次她哥的屍骨都打撈上來,為什麼沒有顧淺的?
墨北塵眉頭皺得像打了結一樣,他冷冷的看著沈玨,再不複見剛才的客氣,“沈小姐,不該打聽的事情最好不要打聽,管好你自己的嘴。”
沈玨心思玲瓏,怎會不知道自己觸了他的逆鱗,即使他已經接受了顧淺的死,但是要麵對她的屍骨,恐怕會和他們一樣悲痛欲絕。
可她不正是想要看到他悲痛欲絕嗎?
如果沒有墨北塵從中作梗,說不定哥哥和顧淺已經修成正果,如今孩子都能打醬油,怎麼會死得這麼悲慘?
他的屍骨被深埋在那場泥石流中,如果不是這次的泥石流將屍骨衝刷出來,隻怕他一輩子都無法入土為安。
怨恨,大抵便是因此而起,所以她怎麼可能讓墨北塵痛快?
沈玨輕輕一笑,“四年前墨太也喪生在那場泥石流,您說她是不是和我哥哥做了一對亡命鴛鴦?說起來活著的時候他們不能在一起,死了總算沒人能拆散他們了。”
“沈玨!”墨北塵被沈玨的話激怒,他冷冷地看著她,“你很想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沈玨平靜的看著墨北塵,目光中甚至還帶著一絲憐憫,“墨總,我隻是陳述了事實,您不喜歡聽也好,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墨北塵雙手緊握成拳,用了極大的自製力,才沒有一拳揮向沈玨,他臉色鐵青,聲音冷得像數九寒天的冰柱,“滾!”
沈玨施施然離開,獨留墨北塵站在廊沿下氣得渾身發抖。
他這一生驕傲,到頭來還是毀在了自己親手養大的女人手裏,即使他傷心難過,最後還是原諒了她的背叛。可誰又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追悼會結束後,粉絲紛紛離開,言洛希留到最後,她走到沈長青父母麵前,兩老白發人送黑發人,都是悲痛欲絕。
言洛希寬慰了二老幾句,目送他們佝僂著身影離開,她心裏也是悲傷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