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長青沒有追去不周山,沒有為了救顧淺而死,說不定等墨北塵想通去找她時,她就會乖乖跟他回來,兩人幸福的過日子。
偏偏墨北塵晚了一步,泥石流奪走了沈長青的命,顧淺因為愧對他才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不肯再接受他,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她伸手輕輕覆在不悔的手背上,她歎息一聲,道:“淺淺,如果沈長青泉下有知,他不會想要看到你因為他而封閉自己,拒絕讓自己幸福。”
不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著言洛希的手,她說:“我在山上誦經四年,我以為我能放下,可是在靈堂上,看到他的父母傷心欲絕,看到他的粉絲哀痛,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放下過。洛希姐,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一個凡人,很多事情我根本就控製不住不去想。”
對此,言洛希無言以對。
有些東西一旦深深的刻在心裏,根本就不會受自己的控製,否則顧淺也不會自我懲罰一般的待在山上四年,“到底還是我打擾了你清修。”
如果那天她沒有去寺廟裏為厲夜祈祈福,如果她回來後沒有告訴墨北塵她在山上看到與顧淺相似的背影,或許顧淺不會被逼走投無路下山。
這一切的一切,她覺得自己是好心,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對過。
不悔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不過是命中注定,就像我們糾纏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有緣無份一樣。”
言洛希偏頭去看不悔,她的神情超脫,仿佛一切皆是緣分,緣來緣去都是上天注定的,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都一堆麻煩解決不了,怎麼有閑情逸致去管不悔的麻煩?
車子一路朝恭州方向開去,路上出了車禍,堵得一蹋糊塗,好不容易到恭州,已是夜幕降臨,言洛希一開始的計劃下午到的時候,在附近轉轉,這會兒累得辦了入住,連去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外邊不悔還是像以前一樣,要麼叫她老板,要麼叫她嚴總,兩人拖著行李進了酒店房間,言洛希往床上一躺,直嚷嚷:“好累,早知道應該雇個司機來開。”
不悔站在床邊,將行李拿到一旁空地上放好,然後打開行李箱,將言洛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掛好。言洛希顯然預料到要過夜,帶了兩三套衣服和睡衣。
不悔一一拿起來熨燙了,然後仔細掛好,等她把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出來就看見言洛希倒在床上睡著了,可見真的累壞了。
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上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隻字片語,她握著手機發呆,直到耳邊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呻吟聲,她才回過神來。
抬頭望去,就見言洛希坐起來,伸手揉著腰,似乎累得不行,她打了個嗬欠,眼角沁出淚水,眼睛卻格外明亮,“不悔,幾點了?”
不悔看了看時間,“八點半。”
言洛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愧是五星級酒店,裝修檔次高,就連這豪華圓景房都真正體現了它的豪氣,一望出去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