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以為他們和好後,厲夜祈和言洛希說過當年的事,這會兒見她帶著疑慮地看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多嘴了。
可是話說到這份上,他萬沒有再往回找的機會,他隻得硬著頭皮道:“嗯,我們收到消息,你母親帶著人偷運毒品和拐賣來的人口在金三角附近的國界線交易,七哥提前帶人去設伏,但是那場戰役軍方也受損嚴重,除了七哥,也就兩三個人活著回來。”
言洛希從他的三言兩語裏聽出了當年那場戰役的驚心動魄。
“那是一個設好的局,對方利用你母親,將七哥引到邊界線上,就是要讓他有去無回,幸好七哥英明睿智,逃過這一劫。可是他受了很重的傷,在醫院昏迷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就得知你當眾宣布與他再無瓜葛的消息。”
言洛希呆呆地看著前方,當時厲夜祈知道她失蹤的消息,他怎麼承受住了這個打擊?
月島察言觀色,“七嫂,我說這些不是讓你感到內疚,而是想說七哥的生命力很旺盛,隻要給他一絲機會,他都會轉危為安。”
“可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言洛希閉上眼睛,心痛源源不斷地湧上來,為他曾受過的傷,也為他此刻仍舊生死未卜。
月島看她的嘴唇皸裂開來,血絲密集,他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溫開水,“七嫂,先喝杯水吧,手術結束了,接下來就看七哥的複原能力,我在醫院對麵開了一間房,待會兒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著他。”言洛希輕聲道,以前都是他守著她,如今她才知道,原來等在外麵的人是如此的不安與忐忑。
月島勸道:“七嫂,你要是把自己的身體熬垮了,等七哥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誰來照顧他?聽話,喝完水,我送你去酒店休息。”
言洛希沒再多話,溫暖的水流從食道進入胃裏,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她的心,她想起剛才醫生說的那些話,一時心亂如麻。
月島看著她喝完一杯水,伸手接過紙杯扔進垃圾桶,“七嫂,走吧,先去休息一會兒,七哥醒了我會來叫你。”
言洛希沒再堅持,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耗到極致,誠如月島所說,倘若她倒下了,誰來照顧厲夜祈?就算是強製性的,她也要強迫自己休息一會兒。
回到酒店,月島等她睡下後,才轉身離開。
這兩天,他一心懸在醫院,既擔心厲夜祈的手術,又擔心言洛希會崩潰,今天手術結束,之前忽略的事情就要著手處理。
他乘電梯下樓,酒店外停著一輛軍綠色軍車,月島拉開車門坐進去,顧少校坐在後座,看他神情,他說:“安頓好嫂夫人了?”
月島眼眶紅得厲害,但是一雙眼睛卻亮得像暗夜裏的餓狼,他點了點頭,“嗯,顧少校,有周北的消息沒有?”
“暫時還沒有,他們離開500公裏無人區後,行事就十分小心,沒有留下任何蹤跡。”顧少校抬了抬手,前麵的勤務兵立即將車子開出去。
月島恨得咬牙切齒,“再讓我碰到這個叛徒,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斷。”
千防萬防,沒有防到內鬼會是周北,月島一想到這幾年把他當兄弟,心裏既窩火又憋屈,人怎麼可以如此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