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悚然一驚,“你是說他死而複生了?”
“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沉入海底,他不可能活著,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我當時槍殺的人不是真正的毒蛇。”厲夜祈輕輕撫摸著她緊繃的脊柱,想讓她放鬆下來。
言洛希仰起頭,看著男人泛著青色胡茬的下巴,她說:“你是懷疑真正的毒蛇就是你那天見到的,你還懷疑周北早在六年前就與毒蛇暗中聯係?”
如果周北早在六年前就已經背叛了厲夜祈,而厲夜祈卻一直未曾察覺,那麼周北的心思該有多深沉?言洛希回想起自她歸來後見到周北的情形,周北對她不再像六年前那樣親切,反而藏著一股冷意。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經言洛希一提醒,厲夜祈認真回想,他搖了搖頭,“我可以肯定,周北如今反水的舉動,並非提前預謀,如果他六年前就對我存有歹心,我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言洛希一想,也覺得不太可能,一來厲夜祈也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人,二來身邊長時間藏著一個心懷叵測之人,他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得笨到什麼地步?
“所以你很在意周北突然反水的背後,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言洛希還是挺了解厲夜祈的,他說完這些話,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嗯。”
言洛希瞧他皺眉沉思,眉頭中間滿是褶皺,她伸出手指輕輕撫平,柔聲說:“好了,你也別多想了,醫生說過,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養好傷,切忌思慮過重。”
厲夜祈拉下她的手,送到嘴邊親了親,他想不通的那些事也沒有再去想,因為總有一天他會揭開謎底。
厲夜祈受傷的消息傳回帝都,厲首長要務纏身,等他脫開身去東三省軍區醫院探病時,厲夜祈已經清醒了兩日有餘。
言洛希擔心他在病房裏悶壞了,扶著他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裏散步,軍區醫院裏住著的病人都非富即貴,隨便碰到一個人都是軍區的某某首長。
厲夜祈和這些人相處遊刃有餘,剛送走一位首長,又來了一位首長,而這位首長卻有種來者不善的架勢,言洛希看到來人,淡淡頷首,“厲首長。”
厲夜祈眯了眯眼睛,看著厲首長揮手讓跟著他的勤務兵離開,言洛希見兩父子似乎有話要說,她借口去洗手間離開。
厲夜祈坐在長椅上,也沒有站起來相迎,厲首長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看他病號服裏還纏著紗布,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傷可好些了?”
厲夜祈麵無表情道:“死不了。”
厲首長眉目間的光暈微微冷厲,自從他們父子關係越鬧越僵,厲夜祈在他麵前的態度就越發生硬,幾乎到了沒一句好話的地步。
“讓你送一份實驗數據,你倒險些把命搭上了,我問你,明知此途凶險萬分,為何不多帶幾個人?就為了逞英雄嗎?”
厲夜祈懶得反駁,“您要這麼認為也不是不可以。”
“厲夜祈!”厲首長惱怒地瞪著他,“你實在太狂妄了,之前安排好的運送路線,就是為了做給我看的麼?剛出了城,你就甩掉跟著你的士兵,除此之外,你還敢把那麼重要的實驗數據用快遞寄去東三省,若是中途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