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跌坐在椅子上,她掌中空空,心裏也空空的。她突然想起什麼,忙不迭地衝出咖啡廳,在路邊攔了一輛車離開。
厲夜祈去軍區述完職後,又在軍中處理了一些要務,這才踏夜歸來,已經十月中下旬,天一天比一天黑得早,尤其帝都一入秋後,就晝短夜長。
厲夜祈早前就與墨北塵約好,在左岸相聚,他踩著時間點過來,墨北塵卻已經早到,坐在包廂裏一個人喝悶酒。
厲夜祈推門走進去,看到他形單影隻的背影,他輕輕一歎,他想起六年前這個包廂還有許多人會來,百裏野和莫辰逸,可自從他六年前戳破百裏野為了黎莊莊對言洛希下手的事,他們之間那點友誼就化為灰燼。
他不知道百裏野和墨北塵有沒有交集,但是和他卻是變成了點頭之交。
而莫辰逸……
想起這個名字,厲夜祈無奈的想,他可能也有遷怒吧,因為田靈芸的出爾反爾,讓他變成了一樁笑話。而在他情傷之際,他因為言洛希的立場,沒能很好的照顧到他的情緒。
其實他一點都不冤,誰讓他寵老婆,見不得她有一丁點難受。
看見墨北塵快將一瓶威士忌喝完,他斂了斂思緒,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下,墨北塵醉眼朦朧,挑起眼皮瞅著他,“來了啊。”
厲夜祈點了點頭,“嗯,我帶傷回來,醫生叮囑我最近少飲酒,就不陪你喝了,不過我可以看著你喝,你喝醉了我也可以負責將你安全送回去,讓你醉酒後不至於出妖娥子。”
厲夜祈還記得墨北塵初次和顧淺有進展時,他當時就是為了替他擋酒,結果那是一杯加了料的酒,足足勾出他藏在骨子裏的狼性。
墨北塵苦笑一聲,仰頭飲完一杯酒,他伸手去拿酒瓶,第一次抓空了,厲夜祈無奈,隻好拿起酒瓶給他倒了半杯的量。
墨北塵攥在掌心,也沒有急著喝,他說:“小七,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懦弱了,隻會在這裏借酒澆愁。”
厲夜祈一怔,這話倒是有些耳熟,他為言洛希買醉的那些日子,他明知道自己這樣做無際於事,偏偏就隻想灌醉自己,好像灌醉了就能一了百了。
可是身體醉成了爛泥,那顆心卻跟明鏡似的越發清晰,清晰的知道那心硬如鐵的女人很難哄回來,他不過是虐給自己看,等天一亮,就又得人模人樣的裝自己沒事,繼續去她麵前討嫌。
因為他知道,這份感情倘若他不上趕著去求,那麼她與他隻會漸行漸遠,遠到再也抓不回來。
思及此,他看著墨北塵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憐憫,“北塵,喝吧,喝醉了就什麼都不會想了。”
墨北塵搖了搖頭,像喝白開水一樣將杯裏的酒牛飲完,辛辣的液體穿喉而過,他的心就像一個破掉的風箱一般呼哧呼哧的透著風。
“到底為什麼,她就是看不上我?我看著她長大,看著她……”
厲夜祈無奈,“北塵,或許問題就在於你看著她長大,你比她大多少歲?當年你爺爺堅持她是你的養妹,倘若他看在年紀上,讓你做了她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