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身形定住,她抬頭望去,看見站在門口風塵仆仆的男人,她一時怔住,不過一秒鍾,她的身體就因為失去平衡往地上栽去。
墨北塵本來還在發愣,看到她往地上栽去,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撲通狂跳的心髒險些從嘴裏蹦出來,他沉聲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顧淺跌進他懷裏,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一時眼淚都痛出來了,她眨了眨眼睛,迅速退後,將臉扭到一邊,沉默不說話。
墨北塵沒察覺到異樣,將她扶著坐在床邊,在她身邊蹲下去,檢查她的小腿,“有沒有傷到,疼不疼?”
說話時,他抬頭看著她,卻見她別過頭去不與他對視,他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顧淺瑟縮著將腿往後縮了縮,努力裝作淡定道:“沒事。”
墨北塵抓了一下,抓了個空,他再度伸手抓住她的腿,他撩起褲管,看著她小腿上還纏著一圈紗布,看不到狀況,他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真的沒事?”
“沒事。”
墨北塵把褲管放下去,他將拐杖扶起來靠在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別扭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顧淺抿了抿唇,心裏的委屈都泛著酸澀直往臉上衝,她說:“你不是很忙嗎?怎麼回來了?”
聲音裏有著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控訴,墨北塵在床邊坐下,去看她的眼睛,卻被她爬滿臉頰的眼淚給震驚了,他伸手想碰,顧淺已經扭頭躲開,他心疼道:“怎麼哭了?”
顧淺傻氣的抹了抹眼淚,傲嬌道:“我才沒哭。”
墨北塵看她強裝堅強的樣子,是真的心疼了,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去尋找她的眼睛,“淺淺,生氣就罵我,別為難自己。”
顧淺揮開他的手,要不是她不良於行,她現在肯定已經跑走了,她硬氣道:“我生什麼氣,有人樂不思蜀,我正好輕鬆,你想和我離婚嗎?想的話我成全你,我……”
狠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就被墨北塵捂住,他臉色微沉,氣急敗壞道:“我不準你說這種話。”
這人一冷就冷了她半個多月,現在一回來就欺負她,真當她好欺負?
顧淺瞪他,滿眼的控訴與委屈。
墨北塵見她終於變得溫順,他緩緩放開她,低聲求饒,“淺淺,對不起,是我不該冷落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將臉別向一邊,不想看到他,眼淚再度不爭氣的爬上來,她拚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抖,“如果你厭倦了我,你隻需要說一句話,我立即收拾東西走人,不會賴著你,你也不用費盡心思給我臉色看。”
墨北塵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心尖像被針紮似的疼,他握住她的手,輕聲討饒,“是我做得不對,我認錯,不生氣了,嗯?”
顧淺越發委屈了,她受了傷,心裏本來就難過,結果被墨北塵扔在醫院裏一待就是大半個月,心裏的惶惑與不安日漸強烈。
她其實不是擔心墨北塵厭倦了她,而是擔心他即使厭倦了她,也不會放她自由,仍要將她強留在身邊,折磨她的同時也折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