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在靠近玉姝的座位坐下,笑著對玉姝說道:“久聞世子夫人好相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嘖嘖嘖,真如神仙下凡一般!”
玉姝淡聲答:“王大奶奶謬讚,不知您有何事要與我說?”
焦氏笑道:“世子夫人剛新婚又正值年節,想必是太忙了,我往國公府遞過兩回帖子,您沒瞧見罷?聽聞世子夫人喜愛鮮花,我們家有個牡丹園,養的早春牡丹眼看著就要盛開,前幾日特特使人送去請柬,想邀請世子夫人來府裏賞牡丹,您可一定要來!到時,咱們姐妹們再好好說說體己話兒。”
玉姝:“……”
所以你現在並不打算說什麼,隻是故弄玄虛,哄我玩呢?
玉姝麵色不豫,旁邊幾位少夫人少奶奶也對焦氏十分不滿,尤其被她硬生生插了座的太常寺卿朱家的大奶奶吳氏,朝著焦氏譏諷道:
“你是不是忘記今兒來做什麼的?你自己昏了頭,可別以為世子夫人像你似的糊塗,這種時候哪有心情惦記賞花?”
“就是,還笑得這般喜慶,懂不懂事啊?想過主人家的心情麼?”另一位少夫人跟著懟道。
焦氏笑臉僵住,好不容易看見了安國公世子夫人,她緊著要上來搭話,一時竟忘記了,今兒是來吊唁的,並不是參加春宴花會……
也算那焦氏運氣好,此時暖閣裏又進來了兩位夫人太太,是與蔣氏同輩份的,玉姝循禮起身相迎,眾人也跟著,沒人去管焦氏,倒是解除了她的難堪境地。
接下來又陸續進來幾拔客人,年長的懂規矩,也不論好蔣氏生前什麼稟性,實際上可能根本不了解的,卻隻管歎惜她去得太急了,應是為子女家務操勞過度所致,是個勤勉厚道的主母……
有人開頭就有人附和,說著歎著,眾人還拿著帕子應景地按一按眼睛,以示悲戚哀悼。
玉姝自然也是跟著演戲,犯不著做另類招口舌。
暖閣內應酬閑話半天,夫人太太們終是要告辭回家了,玉姝一一相送,末了又讓輩份大些的夫人太太抓住,家長裏短地囉嗦許久,那焦氏磨磨蹭蹭,楞是插不得話,看見田氏過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朝著田氏去了。
玉姝猜得到焦氏與田氏說了什麼,等送完客人,仍是假裝不解地詢問田氏:“王大奶奶拉著嫂嫂說了好久,竟像不舍得離開似的,你們原是認識的嗎?”
田氏苦笑,又一臉詫異:“你也知道,我嫁進來不久就懷了大姐兒,生下孩子才幾個月,府裏就接二連三出事,我又要照看婆婆,又要打理內院事務,哪有機會出府?別說是王大奶奶,今兒暖閣裏的其他夫人太太也全不認識的……這位王大奶奶方才竟跟我說,她王家與我們孟家是姻親呢!”
“這就奇了,哪一層的姻親?”
“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得糊裏糊塗,可她說得跟真的一樣,這事還要稟過老爺和老太爺才知。”
玉姝聽田氏把焦氏的話細述了一遍,淡淡道:“婚嫁之事歸內宅打理,這還是旁支,嫂嫂不如先去問過祖母?日後祖父、祖母若因此有分歧,也不好拿你的錯。”
田氏聽了連連點頭,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