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之後,許禎也不吭聲了,隻是冷冷地站在那兒。
於皇後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的火氣卻沒平,冷笑道:“看來本宮倒是無意中做了件對的事兒,還沒成親就能到自己親娘這兒亂打亂砸,可見這是個妖女!”
許禎心裏著急,可是又擔心火上澆油,悶悶地道:“兒臣告退了。”
見他當真抬步要走,於皇後想了想,又道:“也別急著回東宮,不妨去你父皇麵前鬧一鬧,說不定有轉機呢?”
許禎腳步微頓,終於還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母親的話語裏帶著熟悉的諷刺之意,真以為他聽不出來?
他如果真的敢到乾元宮去鬧,又何必在正陽宮裏打砸發泄呢?
……
賜婚聖旨下過第二天,何家人按照約定上門提親了,甚至是何飛容夫婦共同前來。
原本何尹灃也死乞白賴的要一起過來,鄭妍音實在受不了了,點了穴把他鎖在了屋裏,夫婦二人這才揚長而去。
也終於到了這時,鄭妍音才見到了這個準兒媳。
霍棠兒格外緊張,一直不敢抬頭,但或許是當著鳳夫人和霍明佑等人的麵,鄭妍音沒有多說什麼。
反而是何飛容和鳳夫人談倆不少,並親口表示了對霍棠兒的滿意。
霍家人不由齊齊鬆了口氣,接著又都為霍棠兒感到高興不已。
等到婚事定下來,被拘了許久的段文馨才終於得知,女兒的婚事已經被敲定。
經過哥哥段文都的傷害之後,段文馨久久未從這番打擊裏走出來,每日裏除了吃飯睡覺如廁,便是發呆。
見她情況有些不對勁,霍雲瑰試探著讓大姐霍雲琚托人送回來一些道家典籍,然後放到段文馨的住處。
沒想到這一試,還真有了些效果。
段文馨看了這些,整個人平靜了不少,精神上仿佛有了依托,漸漸還真有了幾分皈依的意思。
如今聽到霍棠兒的婚事,段文馨麵上的表情才波動了些,但最終隻是輕輕撫了撫女兒的臉,沒有多說別的。
霍棠兒含著淚,看著清瘦了許多的母親,原本心中的怨懟早已灰飛煙滅。
這麼多年……母女二人,誰都不容易。
合過庚帖,又取了黃曆來研究過,最終何飛容和鳳夫人達成一致,認定九月二十七是個好日子,將婚事定在了這一天。
一想到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離開住了十幾年的家,霍棠兒又有點害怕和舍不得了,抱著霍雲淺哭哭啼啼的,反而惹得眾人善意地笑不停。
霍雲淺也想取笑她,不曾想欽天監的人也在這時登門,來為秦王的婚事算吉日。
裴槿兒之父裴熠南曾任欽天監正,這次奉命來測算吉日的監副陳裕州碰巧也是當年裴熠南的學生之一,因此對霍雲瑰還一口一個“師娘”的叫著。
霍雲淺側耳聽著這個年輕監副與霍雲瑰的閑聊,再看看選出來的幾個日子,瞬間腦門上一團黑線。
那個老男人到底是多著急?
最早的婚期挑的八月二十,最遲的婚期都比剛剛棠兒的婚期定得早,是九月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