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收起淩厲,一臉嫻淑道。
李氏癡迷地盯著南宮爵,南宮爵雖年近四十,還顯得年輕英俊,配上蟒袍玉帶更是英姿神武,若非南宮爵少年時如此出眾,李氏也不會費盡心機嫁給南宮爵。
“你先去準備著吧。”南宮爵冰冷丟下一句,便朝著飛羽院去了。
望著南宮爵大步流星而去的背影,一絲悲涼和狠絕從李氏心頭劃過。
嫁給南宮爵十幾載,他連一縷關注的眼光都舍不得放到她身上,連嫡出的一子一女,都是她費盡了手段得來的,他的愛,從來都是給了淑雨,就連那個人死了,她也從未得到過一分愛。
“走吧,過會兒你們親自去請你們的爹爹。”李氏整理好情緒,淡淡道,一如往昔般矜貴。
南宮爵一路疾走,恨不得長了翅膀立馬飛到飛羽院。
遠遠地便看到南宮飛燕帶著丫鬟在院子外等他,不遠處的少女,一襲秋香色襦裙,皮膚白皙,欺霜賽雪,老氣的秋香色,不但沒有壓住少女的美感,反而更顯得貴氣逼人。
一向剛強的南宮爵鼻尖一酸,這些年他虧欠了她太多,若不是戰場凶險,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年幼的女兒卻要遠嫁敵國。
今日朝堂之上,提起聯姻一事,文官就好像串通了一氣,將戰敗的矛頭直指南宮家,無論南宮爵如何力爭,都難辯眾口,退朝之後,南宮飛燕聯姻一事就此定論了。
南宮爵隻恨自己不是位高權重手眼通天,否則就不會保不住自己心愛的女兒。
“爹爹。”南宮飛燕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飛燕,你長高了不少。”南宮爵欣慰道。
“快進去吧,女兒可準備了你最愛的梅露呢。”南宮飛燕挽起南宮爵的手道。
“飛燕給爹準備的,爹都喜歡。”南宮爵麵上笑道,心底卻酸澀不已。
席間南宮飛燕看著南宮爵頻頻蹙起的眉頭,漫不經心問道:“爹爹,可是邊關又告急了?”
南宮爵搖搖頭,眼裏露出心疼和愧疚,與其等齊帝的聖旨落到將軍府,不如提前告訴南宮飛燕,他相信自己的女兒,絕不是拘泥於後宅的淺薄之輩。
“陛下已經擬旨,封你為正一品的順齊公主和親穆國,聖旨擇日便會派人送過來。”南宮爵無奈道。
“爹爹,女兒為家國分憂,是分內之事。”南宮飛燕淡然道,幽幽的眸光中,似有冷意,好一個順齊公主,不就是讓她順著大齊的意,做一枚大齊的棋子。
飯後南宮爵便去了書房,書房還有一堆戰報等他處理。
南宮飛燕望著南宮爵些許佝僂的背影,心裏一片冷意。
南宮家對大齊世代效忠,得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當然這結果,也少不了李氏的推波助瀾,若不是娘親留下錦囊讓她能忍則忍,韜光養晦,她能讓李氏在內宅活地風生水起?
從今日起,若有人為害她一分,她必十倍還之!
此時薔薇院內,卻沒有飛羽院內那麼平和如意。
“那小賤人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庶出地上不得台麵的賤種!”李氏怒喝道,隨手又砸了一個粉彩壽紋橄攬瓶,保養精致的麵容,因憤怒有些許扭曲。
“夫人息怒,二小姐哪一點都比不上大小姐,在說那和親公主,到頭來還不是落在了那沒福氣的飛羽院身上,咱們大小姐才色雙絕,在這京城裏前途無量。”張麽麽勸道。
“哼,臨死當了一次和親公主,也算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李氏坐下靠在梨花木的椅子上,閉著眼睛用手指輕輕揉著額頭。
李氏聽了張麽麽的一席話,心裏的怒火也消散了幾分,南宮爵不來她房裏又如何,她為他誕下一雙兒女,陪他到白首的人也是她,那南宮飛燕再受寵愛,也在她手下翻不起風浪,何況不日就要和親敵國,她的一雙兒女在京城裏,錦衣玉食,前途無量。
轉眼便到了七月,齊帝的聖旨也送到護國將軍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資有護國將軍此女南宮飛燕,柔嘉和淑,純恭彌德,特封正一品順齊公主,和親穆國,欽此。”太監尖細的聲音,穿透南宮府前院,烈日下的南宮府眾人,跪在冒著熱氣的地上,神情間滿是喜色。
“謝陛下。”南宮飛燕起身接過聖旨,神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