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儀仗隊不緊不慢駛向穆國都城,送親將軍王詡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隨行的穆國官員還以為公主安好無礙,傳向朝堂的消息也都是捷報。
臨近穆國京都的官道上,兩道風流肆意的聲音策馬疾行,一青一黑。
“小姐,前麵就是血梅鎮了,穿過這個鎮,就裏穆國的京都不遠了。”赤雪道。
“先不要進血梅鎮,甩掉後麵的那個人。”南宮飛燕目光瞟向身後遠處那個急騁的身影。
“不知道是哪個派出來的蠢蛋,真丟人。”赤雪嗤了一聲。
離血梅鎮還有十裏的地方,兩人下馬了。
暗一遠遠地看見兩人下馬進了密林,也停下馬休息一番,對兩人這種他見過幾十次的行為很不齒,女人就是矯情,如廁都要結伴而行。
“小姐,前麵有一群人。”
“過去看看。”
不遠處,幾十個男男女女,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一看便是逃難來的難民。
“亂世中,最終受害是還是百姓。”赤雪眸光暗淡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天下,分的太久了。”南宮飛燕看向遠處的山巒,若有深意道,這天下,分久必合!
“小子,五十個銅板,你和你妻子的破爛衣服,我買了。”選來選去,南宮飛燕選了一個角落裏的年輕一男一女。
那難民抬起頭來,瘦骨嶙峋麵色蠟黃,目光卻異常地亮。
“雲兒,快起來將外衣脫了,我們可以進城了。”少年道。
“恩人,能不能給二百個銅板,”少年搓著髒兮兮的衣角,麵帶難色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二百個銅板,對你來說並不是好事。”南宮飛燕的對著少年指了一下不遠處的難民。
“恩人有所不知,在下攜家妹逃難而來,到此處才知道,要進血梅鎮每人要一百個銅板,一路走來,實在已經捉襟見肘。”少年堅毅的目光,羞赧中一絲恨色閃過,全被南宮飛燕看在眼裏。
南宮飛燕讓赤雪給了二百個銅板,在給了好些幹糧和水。
少年千恩萬謝結果接過和食物,珍惜地遞給那小女孩,曾幾何時,連金豆子都隻是他們用來打賞丫鬟的,如今去被二百銅板困在血梅鎮外,生死一線。
小女孩接過幹糧,清澈的目光中,浮起淚光,香氣四溢的金絲蜜棗糕,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享受了。
南宮飛燕看著兄妹倆進食,如此饑餓窘迫,吃飯時還是小口小口,儀態端莊,這對兄妹,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姐姐,我叫雲兒,衣服給你。”雲兒甜甜一笑,將身上的外衣褪給南宮飛燕。
“哥哥,還愣著做什麼,”雲兒嬌秀的柳眉倒豎道,對著飛流無可奈何地翻了一個白眼。
“啊——兩位不是公子啊。”飛流一臉驚愕,還是快速褪下了外衣。
“姐姐,這是我私人的印記,若你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我穆飛雲,一定赴湯蹈火。”雲兒將手伸進腰間,摸出一枚小小的玉遞給南宮飛燕。
小小的玉,飛騰的祥雲模樣,一看便貴重無比,南宮飛燕犯了難,到底接還是不接。
“這個太貴重了。”
“這隻是我的小物件,一個死物,哪裏有我們的命重要。”雲兒純淨的目光中也帶著一份狠絕,若今天進不了血梅鎮,那群人來了,恐怕就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雲兒將玉墜子塞到南宮飛燕手中。
“姐姐,後悔有期。”
“嗯。”南宮飛燕點點頭,與赤雪換了衣物和雲兒兄妹二人背道而馳。
她們都是被盯上的人,不願拖累對方,卻在不就是將來,再次碰麵。
南宮飛燕和赤雪往臉上抹了一把土,一副破爛,和普通難民沒什麼兩樣。
“走吧,進血梅鎮。”
“是小姐。”
一路上南宮飛燕都心思忐忑,若雲兒她們剛才的表現讓她疑惑,那這會兒她就詫異了,這身衣服,破爛不堪,汙垢下的料子卻華光熠熠,已經不是普通官宦家能穿得起的了,雲兒的身份,怕是極尊貴的。
還在官道上的暗一,見兩人遲遲不出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卑鄙!”暗一忍不住仰天長嘯,這兩個卑鄙的女人,如了幾十趟廁,就是為了今天給他下個套。
暗一跟丟了人,隻得咬咬牙快馬加鞭回京都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