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飛燕已經三日沒有見過穆青玨了,據說為操持穆皇壽宴忙前忙後的,很晚才回到王府,天不亮又從王府離開。
她這幾日一直思考一個問題,穆青玨究竟想要那個皇位麼,大皇子穆青冥雖是梁後所出,是嫡子身後又有丞相扶持,但穆皇一直不怎麼器重他。
更何況穆國和別的國家不太相同,可以不遵守立太子當立嫡立長的規矩,有才能者優先。
若論才智才能當屬穆青玨,處變不驚運籌帷幄的性子,另穆皇大為讚賞,可是生母安氏出身卑微。
他能立足於朝堂都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做到的,比不得大皇子穆青冥從母胎中帶出來的優先條件。
兩個人中龍鳳,終究要一決高下的,怎麼能共存,南宮飛燕倚著窗戶默默的抬頭看向天空,生在皇家,要麼就像四皇子穆青瀧那樣天生不爭不奪的。
要麼這一生從生下來就是一場賭注,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賭上,賭一個幾十年中坐擁天下江山的皇位。
世人皆仰慕懼怕那個皇位,然而卻不知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是多少白骨累累堆積而成的,多少人多少性命被牽扯進皇位之爭中喪命的。
今日南宮飛燕早早的就起來了,讓赤雪服侍著她穿上重重繁雜的衣服,再由教習嬤嬤畫上宮中的妝麵。
雖然南宮飛燕貴為和親公主,但是還未真正的準備聯姻,所以教習嬤嬤也沒給她做命婦盤的發式。
雖然穆皇的壽宴夜晚才回遍邀群臣和他們的家眷,還有貴婦命婦,但是南宮飛燕還是一大早就起來了再重學一遍其中的禮儀規矩。
穆國和齊國的規矩禮儀差了太多,幾乎算是從頭學,南宮飛燕不由覺得頭疼,,她在齊國十幾年也沒說規矩學全了,如今來了穆國還要逼她七天內學出來,但願倒是別出什麼差錯比較好。
將近日落了,穆青玨才姍姍來遲,平日裏見慣了南宮飛燕素雅的一麵,盛裝之下南宮飛燕被淡紅色襯托著顯得格外嫵媚,美麗動人。
穆青玨在馬車上伸出一隻手,南宮飛燕的素手搭在穆青玨的手上,一借力輕鬆的上了馬車,馬車平穩的駛在穆國國都的街道上。
“這宮裝太沉重了。”南宮飛燕抱怨著,這是她穿過最重的衣服了,一看這衣料和繡工就是上等的材質。
“你且忍忍。”穆青玨有些愧疚的說道。
她在齊國時,很少出席宮宴,南宮青煙是嫡女和李薇衣都有資格去參加這個互相攀比的宴會,她的身份是無法出席,但也樂得自在。
最起碼不用強撐著笑臉去和一些不熟悉的人裝作有多熟悉的樣子,不用自命清高,和巴結別人,人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假的,能有幾個真性情的人呢。
兩人在馬車上隨意的說著,不久就聽架馬車的奴才恭敬的說道:“三王爺,順其公主,皇宮到了。”
穆青玨率先下了馬車,南宮飛燕被赤雪攙扶下來,入目就是巍峨的城牆,從正門進入就是皇宮了。
穆青玨在前頭走著,南宮飛燕頷首在後頭輕挪蓮步的跟著,兩人一前一後一言不發的往皇宮處走去。
過了城門,入眼處都是一片富麗堂皇的景象,金碧輝煌的宮殿,豪華精美的裝飾,皇宮收斂天下奇珍異寶,不愧是在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穆國。
穆皇將夜宴設在太液池旁,那裏九曲回廊連繞,蓮花在池中靜靜的高潔綻放,入淤泥而不染。
池水清澈見底,偶爾能見魚群互相嬉戲,在荷花的映襯下,顯得太液池勃勃生機,微風徐來,一片片蓮葉隨風自舞。
南宮飛燕不由感歎穆皇不僅是鐵血帝王,就連在風月之事上也是獨有品味的一個人,將這個太液池能做出江南那種煙雨迷蒙,柔若撫柳的模樣。
“我的生母是祖籍在江南,最愛這潔白高傲的蓮花,父皇因此大興土木修建了這個太液池,當時動用了不少財力物力,還被大臣們聯名上書奏折呢。”
穆青玨看著這個太液池陷入了回憶中,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這估計是父皇這一生做過最任性的事情了。
“左不過是修一個池子,至於大臣聯名上書麼。”南宮飛燕不明所以的問道,穆皇隻是建一個養蓮花的池子而已。
“太液池修了蓮花種了,卻開的慘敗,穆皇震怒,牽連修太液池奴才數百人,後有一人看出其中緣故,太液池選址陰涼的地方,蓮花難以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