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飛燕能感覺出穆青玨骨子裏散發出的無奈的與落寞,生在帝王家,你爭我奪才能安穩的活下來。
“你不要再自責了,你的父皇能平安已經是最大的欣慰了,你父皇身係穆國江山根基,是萬萬不容有誤的。”
南宮飛燕暗話中想表達自古因為皇權而死的人太多了,如果每個人都讓穆青玨自責緬懷的話,恐怕他穆青玨窮盡一生也超度不了那些妄死的冤魂。
隻是穆畫跟隨穆青玨太久了,穆青玨對穆畫的感情已經超過主仆的情誼,而是兄弟之情,所以穆青玨一時接受不了穆畫的背叛和離世。
“我從來不想爭,可是我不得不爭,從小梁後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我能堅強的活下來,在這深宮中成長多不容易。”
穆青玨短短的幾句話講明了,他幼時遇見的那些不可彌補不敢忘卻的傷害,那些傷痕和痛是支撐他高傲活下去的勇氣。
“這世間世事無常,不要用情太深,不是所有的感情付出了就有等同的回報。”南宮飛燕苦澀的笑道。
穆青玨抬頭看向南宮飛燕的麵孔,這算是他和她之間第一次交心,原來這就是南宮飛燕遲遲不肯對他敞開心扉的原因。
受過的傷痛太多,不再輕易去相信別人,也不相信付出感情就能得到相同的回報,追妻之路遙遙無期啊,穆青玨自嘲的想道。
“你可以信任我。”穆青玨篤定的眼神看著南宮飛燕,她以後可以把他當做可以信任值得依賴的人。
“但願。”南宮飛燕一個人獨立慣了,偶爾也有想依靠的人,這樣她也可以有個歇息的地方,不會太累。
穆青玨見南宮飛燕沒有否定他,心中有些寬慰,再強再獨立的女孩子也需要有人愛護關心。
“三王府中應該不止穆畫一個奸細。”南宮飛燕想了想,開口分析道。
穆青玨心裏也有數,他想起穆畫臨死前的種種表現,用唇語說的兩個字和窗外那一抹黑影,若非武功高強之人很難察覺。
“穆畫臨死前曾用唇語告訴我另一個背叛者的名字,但我始終不肯相信。”穆青玨甚至有些懷疑穆畫的居心叵測。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不妨說一下穆畫所說的名字是誰?”南宮飛燕捕捉到穆青玨眼底的不可置信與不安,好奇的開口問道。
穆畫抬頭望向天空,太陽已經升到最高處,刺眼的陽光晃著他睜不開眼睛,他的眼睛泛起了酸澀,如果真的是她,那麼過往的十幾年難道都是個笑話麼。
“芳若。”穆青玨從唇邊吐露出了兩個字,那輕聲的話語落進南宮飛燕的耳朵裏,震撼萬分。
“芳若姑姑?怎麼可能。”南宮飛燕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芳若姑姑不是穆青玨生母的侍女麼,也是她陪伴了穆青玨的成長,她怎麼會是穆畫口中的背叛者。
“你可是看錯了?”南宮飛燕依舊不肯相信,詢問著穆青玨。
穆青玨苦笑的搖搖頭,說道:“你也知道,每個明衛培訓時都有特殊的唇語,用來傳達消息。”穆畫就是用明衛培訓的唇語告訴是芳若,他也幻想他看錯了,可是事實如此。
芳若相伴穆青玨十幾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就連她都是梁後穆青冥身邊的人,那麼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穆青玨回想起昨晚穆畫臨死前的舉動,那一幕幕化作一根根針一樣刺進穆青玨的身體裏,心如同被針紮的那一樣疼。
南宮飛燕和穆青玨聊了許久,等穆青玨要起身離開,南宮飛燕將他送到院子外的時候,他突然回頭,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去幫我看看芳若姑姑罷,一旦證實賜毒酒一杯。”
南宮飛燕猛地一抬頭,想要看清穆青玨的表情,但是他早已將頭轉了過來,腳步聲風的走出很遠。
看來穆青玨已經從心裏開始確認是芳若姑姑了,如果她真是一個奸細,那麼過往的一切是否就是一個裹著謊言的華麗外衣。
穆青玨走了不久後,暗一從暗處飛身而下,手裏穩穩的端著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個酒壺和酒杯。
“屬下奉王爺之命,陪同順其公主前去看望芳若。”暗一說芳若時,已經不加以往的尊稱芳若姑姑,看來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了芳若的事情。
“那你且在前麵為本宮帶路吧。”南宮飛燕雖然來到三王府多月,但始終沒有去芳若的院子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