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裏地勢老兒也不熟悉,若是再往龍溪寨方向走,又恐遇上其他人,驚動蘆修士。”獨指老漢還是把顧慮了出來。
行走山林對蘇紫和木茗來根本不是問題,在對幾匹空馬稍做處置後,四人就潛入密密叢林。
一個時辰後,一道人影追著地上的馬蹄印來到岔道邊,隻是在那裏停留片刻,就合了蘇紫的意思,往道而去。
當他看見四匹綁著重物,正悠閑自得在道邊吃草的馬,氣得空弦連彈,四馬腦漿迸裂,頃刻倒保
林中無路,獨指老漢正想起刀開路卻被蘇紫製止,她也無需顧及爺孫倆是否能接受,而是讓木茗走在前麵,控製樹藤讓出縫隙,供人通行後,再恢複原貌。
此番雖然行進慢些,但勝在毫無蛛絲馬跡可查,當陽光明媚時,蘇紫終於看到幻波鱗鱗的元江江水。
隻不過從林中到江邊,還必須攀下一道懸崖。
木茗扯過樹藤垂到崖壁下,一手提起老漢的腰帶,另一手攀附藤條,飛身而下。
蘇紫也依樣畫葫蘆,攬住女子的腰,足踏樹藤,也順利下崖。
四人順著江岸沒走多遠,果然在一處江石後,見到藏著的三尺舟,看樣子一段時間沒有用過,積了些雨水。
老漢跳進船艙,檢查船身有無碰撞,這樣的船沒有尾舵,全靠船工手上的篙和漿板,走得匆忙,這些東西如今都不在船上。
木茗又進林中,很快竹篙和木槳都置辦齊整,再推船進江。
船一離岸,老漢一直緊繃的也鬆弛下來,他還牽強的扯扯嘴角,笑道:“仙子,隻要過了前麵那片淺灘,我們就算出龍溪寨地界,順水行舟,可以一日千裏,到那時我們就安全了!”
蘇紫坐在窄窄的船中,心中有些發怵,看著波濤洶湧的江水從身邊流過,撞擊江岸的山石隆隆有聲。
身邊的木茗也神色緊張,他是樹,不怕翻山越嶺行路萬裏,就怕這見不著底的江水。
獨指老漢在江上行船幾十年,水性極佳,對齊江也了如指掌。
事到如今,他過淺灘就能安全,蘇紫也隻能相信。
淺灘就在前方百丈處,江麵寬闊,水流湍急,灘上暗石擊起雪白浪花,隻在江心有一條窄窄水道可以行舟。
蘇紫心中莫明升起一絲不安,在搖晃不定的船上,江上風聲水聲交織混雜,攪擾她的神識都無法探查周圍山林。
突然,蘇紫猛的抬頭望向來路山脊,口中對抄篙撐船的老漢急喝道:“趕快進江。”
木茗一驚,不顧船身搖晃,立馬抄起木槳開始劃。
隻不過他不懂舟船,力氣又大,劃得船身亂晃,原地打轉。
獨指老漢並不知道發生什麼,見木茗胡亂劃船,急得他大喊道:“進江得慢慢隨水,不然要翻的。”
旁邊低頭抽泣的女子一聲不吭,伸手接過木茗手上的槳,在江水中反轉幾下,才堪堪穩住團團亂轉的舟。
蘇紫麵色發白,緊緊盯著山林中已經突現出來的身形,深紫大袖長衫在風中獵獵,在那人手中,是一柄彎弓,箭羽已經搭上。
還在努力讓舟平穩彙入江中涇流的獨指老漢,也順著蘇紫的目光回頭,失聲驚呼:“蘆修士!是蘆修士!”
“你們敢私自下江!”一聲爆喝如滾滾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