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劍,寧裴山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方才在與玉虛對戰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一絲活人的氣息。可那時候的自己,無暇顧及這些。
早已經命人封鎖了此處,便是不想發生意外。如果依舊傷了無辜者的命,自己隻能說這是對方的命數,怪不得旁人。
順著小徑走過去,一路上的植被都遭到了破壞。氣浪以涼亭為點,三十米內的竹林全部向著外圍倒伏著。
在竹林旁,是一處不太深的河道。此時的河邊,一片朦朧看不太清。
路邊的引路燈已經被氣浪炸裂了,隻剩下河道裏亮化的微弱河燈。
黑暗中,寧裴山隻能依稀看到那裏是兩道身影杵在那裏。
一道白衣往身旁一點點靠近過來,在黑暗中猶如一道瑩亮的幽光。地上的一人察覺了一絲異常,猛然抬起了頭看向來人。
寧裴山披著紅色的衣袍,踏著細碎的月光從竹林外走來。竹葉紛落,貼著他一身衣袍,身上的一抹幽香裏夾雜著血的腥味。
循環的水道又將河裏的蓮花船燈送了回來,一片昏黃的光樣,映在寧裴山的臉上,漸漸將他照亮了一些。
在他的臉頰上,一道陰森血痕不斷往外淌著血,汙了半麵容顏。
血順著下顎不斷的滴落,連他的衣袖上也盡是傷痕,血跡浸濕了大片。
借著河燈的光,寧裴山的視線落在了對方身上,這張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有一絲迷惘在他的眼中劃過,片刻後他便想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對方,再看看他身旁躺在地上沒了呼吸的人,寧裴山眉心緊蹙。
陳煜,林錦博……
“寧裴山!你快救救他!”
此時的陳煜快要瘋了!
傍晚的時候,他在醫院中便收到警方在浣花溪附近戒嚴的消息。本以為是有什麼官員下來視察,陳煜並未太過留意。畢竟現在的他,處於休假的狀態。
可待他晚飯的時候,便又收到了軍方封鎖此地的消息。
稍一沉吟,陳煜便放下筷子,著人去查了寧裴山的行蹤。
而反饋來的消息,便是寧裴山跟軍方那邊言家的嫡孫言一卿正在浣花溪附近。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陳煜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拿起電話向著林錦博撥了去,對方竟然拒接了,再打了一遍,竟然直接關了機!
暗罵了一句,等趕到浣花溪附近,陳煜在不遠處找到了林錦博的車,也正好印證了他的不安。
摸著引擎蓋還燙手的很,這人才剛離去不久。沒有絲毫猶豫,陳煜也向著浣花溪跟了去。
以他的身手,悄無聲息的突破封鎖線並不是難事。可待他進入竹林之後,生為殺手的直覺在不斷的警告著他!
危險,死亡,血腥……
這些感知如氣味一般,入了陳煜的鼻息!
可整個竹林裏隻有水道的流淌聲,狂風搖曳著竹葉,一切都太安靜了……
微弱的燈火在不遠處的涼亭裏若隱若現。可在這盛夏的天氣裏,滿地竟然騰起了一層如幹冰一般的霧氣,甚至這溫度,都冷的徹骨!
涼亭裏傳來微弱的說話聲,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執。
而後,一股氣浪便爆裂而開,陳煜伏低身子離的遠了些,並不在輻射範圍。
可他的視線裏卻清楚的看見,在河道旁的竹林中,有一道黑影被氣浪炸裂範圍內,爆裂的強大能量將那道身影直接掀入了河道中!
陳煜顧不得旁的,直接朝著河道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