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正因如此,他比常人活的更為艱辛,受過的傷,流過的血也更加的多!
拉起寧裴山的手,握在手心裏,雖然隻是一道極淺的紅痕,可薑歡愉心疼極了,甚至不敢大力的去握它。
“……很疼吧?”
寧裴山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習慣了。”
是的,除了習慣,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寧裴山拉著薑歡愉再次坐在石凳上。
“我不會老,不會死,是因為我可以這樣快速的複原自己,哪怕受了再重的傷,也能在短期內恢複過來,甚至都不會在身上落下傷痕。而你,薑歡愉,你是我活了千年以來,遇到的第一個讓我愈合能力停滯的人。”
薑歡愉目光有些變化了,望向對方甚至帶著不可思議的顏色。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我……”
“是啊,我也曾問過自己,為什麼是你,可我也不知道。我從未想過,遇到你會是我的劫數,薑歡愉。”
寧裴山看向她的眼中的神色隱晦難辨,片刻便將眸子移向了窗外的方向。
夜空裏的星河盤亂了,正如陸淵所言,日食將至。
“大約因我修行山河一脈,氣運更是隨了這天地山河之勢。每逢日食,我的愈合能力便會停滯,就如同遇到你這般一樣。隻是我在食甚之時受了傷,並不會因為日食結束而減少影響。我的複原能力會無比緩慢,並且進入假死狀態,需要沉睡數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愈合。隻是如果傷勢太重,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
“薑歡愉,你是我的日食呐,而後天,真正的日食,也即將來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此次有太多不祥的預兆了。或許你的出現,早已意味著我終結的指引,這千年的命熬到頭了吧……”
寧裴山說的無比輕鬆,求死是他漫長歲月中真正找尋的歸宿。
可這話落在薑歡愉的耳中,整個人如一盆涼水從頭直接淋了下來。
薑歡愉一把死死拉住寧裴山的手,不停的搖頭。她從未想過對方與自己竟然有這些聯係,而自己竟然會給對方帶來如此劫難!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寧裴山!”
寧裴山會死!?不,他怎麼能死,他不是長生不死的麼!
寧裴山看著薑歡愉,不由的摸了摸她的發絲,安撫住她。他並不想薑歡愉再誤會下去,自責的更深。
“這些是命中早已注定的事,你我無法強求。我趕你走,從來不是因為我討厭你。而是在我身邊,太過危險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護你,我怕……會害了你。”
薑歡愉看著寧裴山望向自己的目光,心中竟沒有底一般的心涼,她心中源源不斷湧上來的不安,不斷的侵蝕著她,心髒像是空了一角。
寧裴山眼中的光太過柔和,如灑落而下的月光,而薑歡愉卻偏過頭害怕的退出了他的掌心!
“寧裴山……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薑歡愉滿臉驚恐的看著對方,她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可她的第六感從來敏銳的洞察一切。
眼下寧裴山這些動作、這些話語,仿佛像是在交代自己的遺言一般!
她不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