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中人給出的答案認真且篤定。
她是個奇怪的人,總是在某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過於認真而在事關生死的事情上過於散漫。玄色衣袍的青年搖了搖頭,為自己添了一盞茶,抿一口後道,“不勞費心,她一直如此。”
“起來……”女子撚起紗衣的下擺,衣角處係著一枚巧的雪色玉鈴,她伸手將那枚鈴鐺摘下,並道,“我聽無極殿的丫頭了,你在找月曇鈴,為何不告訴我?”
青年散漫地從她手裏接過鈴鐺,“所以你今日便穿了這件衣裳來?可月曇鈴又並非隻有你這一隻,我再多尋些時日總能找到。”
“那你給我還回來。”
女子作勢要搶,但青年卻將鈴鐺攥在了手心,嬉皮笑臉道,“到了我手裏便是我的東西,哪有再還的理!”
逆著光影,青年將月曇鈴握在手中摩挲。他心知這確實是真的月曇鈴,來人高傲的不可一世,絕無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尋他開心。
可……青年又歎了聲氣,他撇下茶杯,揮手變來人間佳釀,提起、一飲而盡。
“隻是姐姐,你何時能明白,你我本是對立關係。”
渡關山鄭
薑回抱著奄奄一息的薑媛再次回到了石板前,他當時躲在地洞上等了很久,直到聽到薑媛的哭泣時他才無法再忍耐,撬開地板衝了進去。他抬起薑媛的手以便那些血跡能夠被覆蓋在石板,血跡滲入石板,將一整麵灰白的牆全部染紅。早年被刻畫於石板上的紋路緩緩顯露出它的模樣,那是深色的木芙蓉。
“子夜……”
薑媛垂著眸,心口處的傷口越發深刻,淚水與血液混雜變作血淚,她仍舊呼喊著子夜的名字。身為弟弟的薑回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將人摟緊了幾分。
“我以為你早早便明白了情愛有多無用。”
石板飛速下沉,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門,一道通往九土殿中的門。薑回抬腳將門踹開,把薑媛抱進去之後又立刻把門關上,使得九土殿再次消失在渡關山鄭
除了他和薑媛外沒人知道九土殿在哪兒,他相信沒有哪兒比這裏更能保證薑媛的安全。他抱著懷裏的人陷入緊張,急急忙忙將人放置到千年寒玉上,此刻唯有寒玉能護住她的神魂。
不能死。
絕對不能讓她死去。
他想要保護薑媛,他必須要保護薑媛。他們一母同胞,各自的命運在自誕生之日起便被交纏在一起,生生死死,不得分離。
而在相柳族宗廟內,子夜剛剛搬過木凳坐到火盆前,對麵是禹渡。這火是禹渡點的,她擅於控火,點個火輕而易舉。
“所以當時薑媛也沒有錯吧。”子夜撥弄著火盆裏的幾根木柴,出口的話堪稱百無禁忌,讓禹渡一陣尷尬。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禹渡黑著臉,“她並非當事人,又如何能將事情描述完整?難不成我想要報仇還能是錯的?”
“嗬……沒錯,你一點兒錯都沒櫻”子夜嗤笑一聲,心道亮後必須和禹渡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