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秦擇木(十九)(1 / 3)

如今不明情況,宋可遇也隻能想著自救。手機沒有了,並不代表他和外界就失去了全部的聯係,至少他並不是被拘禁在荒村古井下麵,而僅僅是在福利院的地下雜物間裏,即使現在沒有人,他相信,過些時候,總會有路過的工作人員,或是孩子們回來,到時隻要他高聲呼喊,就一定會獲救。

宋可遇強迫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使自己穩定一下心神。

他決定先摸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

剛才跌下來的一瞬間,借由光亮,他覺得自己仿佛站在地洞下的體牆邊緣,於是小心地伸出手,向前方牆麵的方向觸探,還好,不過一臂之隔他就摸到了牆麵,隻是下一秒,他發現了讓他更沮喪的情況——牆是摸到了,可是上麵厚厚的包了一層海綿,顯然是精心的做了隔音處理的。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麼頂棚一定也做了隔音處理,即使有人路過,他大聲的呼喊,也不一定會解決任何問題。

他先轉過身,將後背貼在牆麵上,至少不讓自己處於腹背受敵的情況。

靜靜的站了很久,整個地洞裏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反饋。

宋可遇扭傷的腳部應該已經紅腫起來,他彎腰摸了摸腳踝,就外形應該腫得像個饅頭了,稍微動一下便會傳來鑽心的疼痛,隻靠另一隻腳的支撐站著,時間久一些便覺得腿有些麻木了。

他貼著牆緩緩的坐下來,緩解腳步的壓力,試探性的小聲問了一句:“有人嗎?”隔了幾秒,他聽到了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微聲響:類似呼吸聲,又比呼吸聲更沉重。接著,是什麼東西與水泥地麵之間拖動而帶來的摩擦聲,那種鈍鈍的悶響。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全黑環境下,任何人都會無限的放大腦中的恐懼想象,略微想想就使人頭皮發麻。

很快,一切又歸於了平靜。

由於精神高度緊張,雖然自己與什麼東西同處一個空間依然並不能確定,但他敢肯定他一定不是一個人獨自待在這個空間裏。這樣的認識,使他不敢有絲毫精神上的鬆懈,耳朵敏感的捕捉著所有細枝末節的細微聲響。

可是在這樣全黑的環境下,時時保持著精神緊張,是一件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宋可遇隻要覺察出自己稍有懈怠,便動一動扭傷的腳腕......也漸漸的,他的精神還是有些渙散起來。

他不知道時間,隻能依托自己心裏的讀秒來估算時間,但在更久的一輪讀秒中,他終於體力不支,一雙眼皮不能控製的合在了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頭一下一下的向前點著,突然一個大力的垂墜,他被自己的動作驚醒。他甩了甩頭,清醒了幾秒,才再次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困頓環境。

他意識到以他自己的能力,應該很難從眼前的困境中脫險,而盲目的在這環境中走動探索,也許反而會驚動未知的物體,帶給自己危險。

隻是視覺感官的喪失與時間感的消退,令他心裏前所未有的產生了緊迫感,再這樣等下去,無異於坐以待斃。

宋可遇小心翼翼的扶著身後的軟牆站起身來,胃裏隨之一陣翻滾,一種饑腸轆轆的空窒感由腹內傳來,這個生理現象也向他進一步佐證了時間的流逝。他在這個地洞中,已經待了太久太久,尤其從早上就沒有吃東西,一到現在,連口水都沒有喝,假使一直都沒有人來救他,他可能很快就會因為脫水而死。

他不得不去考慮最壞的情況。

真是應了那句“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宋可遇左右權衡了一番,突然“嗤”笑了一聲,暗暗嘀咕了一句“這就能讓我放棄嗎?”世間最難的事並不是死,而是活著。隻要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一切就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