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天朗氣清,冰雪漸融。
大夏農耕於中部平原的沃土之上,祖祖輩輩辛勞努力建造出一條條四通八達的商貿之路,農業好,吃的就精彩,商路上的小吃店每家都有些精巧的絕活。有些店家因為姑娘的手藝太好,甚至還招贅到商隊的女婿。這就是所謂男人的愛通過胃。商販們在行走中就把燦爛美麗的文化融入到了各國的生活中。
孟懿寧站在王府最高的藏書閣,清風拂麵,長裙飛起,頭上的釵子墜的鏤空金絲風鈴叮叮鐺鐺。耳畔流蘇是進貢來的桃粉珊瑚珠製成,下麵水晶圓珠,晶瑩剔透。
扶著雕刻仙獸的欄杆,她靜靜地望著的山水草木,一隻黑鬆鼠跳到對麵的樹上搖得樹枝顫顫巍巍。
大夏初春花草未榮,但神奇的蓮花河終年補封,陽光下波光粼粼。百姓信教,家家供有神仙。承平城外還有溫泉流出,顯出縷縷青煙。這處土地,承載了孟懿寧和顧子安八年的回憶。
“殿下。”孟懿寧側頭看了眼身邊的景池,緩緩叫了一聲。
景池一身湖藍色的長袍,與長天一色,麵容俊美,眸如繁星。他嘴角淡淡一笑。
孟懿寧雪裘披風的絨毛隨著微風輕輕翻卷,她注視著他,眸中閃過一點點哀傷。
忽地風一吹,飛鳥啼過,又不見了。
世事易變,曾經不可一世的景錚因為夏王的懷疑已經漸漸疏遠,其餘皇子要麼年幼,要麼身患疾病,大夏王室人丁並不興旺,如此一來,大夏以後的重任落在了景池的肩上。大夏王亦開始準備立太子一事。景池一直待人坦率寬容,為人平穩謹慎,原來對成為大夏的王並不十分上心。
“明天上路,希望你們回去一路平安。”景池誠懇的說著。
自從孟懿寧上次明確拒絕了景池,她就總躲著他。他們倆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
“當然,也許過個一年半載的,咱倆又會相見。畢竟北陽和大夏還要和親呢,聽說北陽公主雖然不似大夏的美女嬌柔多姿如同飛燕一般,但是依舊高貴雍容,端莊自持……聽說……”孟懿寧還沒說完,就被景池硬生生地打斷。
“懿寧,”他眉梢輕皺。
對於一般女子來講如果能嫁入王府,那是天大的喜事。而且幾次事後,特別是綁架之事景池所表現出的焦慮緊張,任何人都會明白景池對她的心。但孟懿寧不是一般的女子,也不是喜歡練劍的假小子,她是有心胸和決斷的女子,不可能在宮牆裏賢淑安靜的了此一生。這麼些年她簡衣素麵,一是為了不招惹男女是非,另外是把身上所有的錢財托人送給張霽,成為建立刺奸屯的一部分,在愈來愈多的地方建立起自己的消息網絡。時刻監視北陽的動向。
如今臨走之時,在大夏也留下了可供聯絡的地點。在心智上她雖然小於景池但是就像當年她想保護姐姐一樣,她覺得如果自己有了能力,她也是保護景池的角色,而不是在家恪守婦道。
“懿寧,”景池小聲叫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紫色錦囊,上麵刺繡五瓣桃花遞給孟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