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孟懿寧和顧子安而言,不動聲色就能好事成雙的,也隻有趙釵和趙二澤這姐弟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了。
傍晚的時候,趙釵去繡房巡視了一圈,看著繡娘們一直一線的把盛開的蘭花刺繡在正紅色的長裙裙擺上。這宮裏原本都是學得南方諸國,用細細的線來繡出玲瓏巧的山鳥花朵。但趙釵覺得,這也太不大氣。北陽疆域遼闊,不是那橋流水人家,便囑咐繡娘們用特製的粗針穿上金線和珍珠寶石一並鑲嵌,整個人穿上珠光寶氣一般。
轉了三圈,囑咐了眾人就看見自己的侄女站在朝蘭宮的門口等著。
“王後娘娘。”她微微幅了副身子,衝著趙釵甜盈盈的笑道,“這幾日您忙,我都沒來打攪您。這不聽您終於出了朝蘭宮走走,便自己跑來找您了。”
趙釵確實這幾日思慮自己兒子和弟弟的事情,一幹人等都不相見。卻不知為何今日心情大好,便在王宮中走來走去,胃口也好些了。兩人走走,停在了玉樓瑤台一般的朝蘭宮花園內的幾人高的假山亭子上。
本來著王宮地勢較高,如此一來,陽上的景致盡收眼底。兩人看著邊落日,大片的金光染紅了雲層。靛青色的山脈層巒起伏,如同臥在北陽大地巨龍一般,趙釵頓時心裏大好。她看了看尚年輕的侄女,叫住了她的名:“寶兒啊,這麼晚了你就留在我的宮中用膳罷,我已經叫下人多備些菜。咱們也有好久都不見了。”
寶兒淺淺的笑道:“先王已逝,臣妾惶恐,終日在宮中吃在念佛。今日聽聞娘娘出來了,便就眼巴巴的跑來想話,也請娘娘不要怪罪我不守規矩。”
侄女言語中沒有了那晚與趙一恩對峙般的戾氣,軟綿綿的如同春日的細雨一般,讓人覺得十分柔和。她在趙釵眼中一直就是乖巧可愛的姑娘,唯命是從,就是有些膽,時常像一隻兔子一樣東奔西撞。每每遇到麻煩,就會趕緊跑到自己宮裏來。
卻不知道兔子急了,也能把人咬掉一個指頭。
對於這個侄女,趙釵自己覺得可謂是手拿把攥,了如指掌。卻不曾想這個侄女心裏早已對她怨恨至極。
如果沒有趙釵,她根本不用年紀輕輕放著大好年華不要入宮為妃,況且那時北陽王比她的爹爹年歲還大。曾經也是一個希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姑娘,如今卻步履艱難,一步步被她的這個姑姑推著走。還要表麵順從,做一個貼心的好侄女。
如此是,真累啊!
寶兒看著趙釵,眼神裏盡是溫暖。她笑道:“您是我在這宮裏唯一的親人,不來您這兒,我還能去哪裏呢?”
趙釵也是眉眼舒展,“是啊,先王去世。往後就是咱們姑侄倆了。不過,你也莫要擔心,以後崇武擔此大任,也不會虧待你一二。”
趙釵的話裏並沒有暗語。
她這幾日雖然憂慮,但是心情好,句句都想誇讚自己兒子。不過她侄女聽在耳中,卻想到了另一番意思。她心裏想起了趙一恩前日與自己訴的掏心話。雖然嘴上不,但是宮中的人都知道顧崇武好色,曾經連自己父王的妃子都去挑逗一二。如今若是她在宮中一,就絲毫感覺不到安寧。
趙釵顧崇武不會虧待自己,什麼叫“虧待”?他準備幹什麼?寶兒臉上依舊是一副可愛的笑容,但是心中已經暗含殺意。